梁国赋看着林去忧,心中疑惑更甚。
他站起身,走到林去忧身旁,望向那被雨水模糊了轮廓山林,沉默片刻后说道:“殿下倒是乐观,可这局势,又岂是您几句乐观的话就能改变的?”
林去忧没有回答,他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感受着烈酒顺着喉咙滑下所带来的灼热感。
他目光穿透雨幕,似乎看到更为遥远地方,说道:“知府大人,你我今日在此煮酒,或许便是改变这局势的开端。”
梁国赋苦笑,刚要出声,便瞧见提着大刀,从树林中缓缓走出的李厚风。
这汉子浑身遍布伤痕与血迹,犹如从地狱爬出来厉鬼,尤其是脸上那道狰狞刀疤,更添几分可怖。
他还未走到林去忧二人营帐,便有士卒将他团团围住。
林去忧给梁国赋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大声喊道:“放行,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披甲士卒们便不再阻拦。
李厚风提着带血大刀走进营帐,像丢了魂的厉鬼一般,正眼都没瞧这二位一眼,一屁股坐下,端起酒杯就喝。
待两杯美酒下肚,他才缓过神来,看着杯子里那淡淡的粉色酒液,沙哑嗓子轻声说道:“翠韵春露。”
林去忧点头道:“特地给李寨主准备的。”
李厚风转过头看向林去忧,许久,才点头说道:“多谢太子殿下。”
随后,李厚风又看向梁国赋,眼中燃烧怒火。
他深吸一口气,大声质问道:“梁国赋,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北州百姓!?”
梁国赋摇了摇头说道:“你如此破坏城中规矩,要是人人都学你,还要我们这些知府做什么?”
“你们这些南州学子,说起话来就是这么可笑。也难怪,南州富饶,北州百姓困苦,我早早在江湖中闯荡学艺,你们却能在温暖的床榻上看书求学。”李厚风冷笑一声,将最后一点酒水喝干,随后毅然决然地说道:“既然如此,我李厚风今日便与你以性命决一死战!我知道你虽出身文人,但背地里习武,已入武道,你是武夫二境,我如今身负重伤,最多也不过武夫二境。你我单挑,不算欺负你。若我输了,任由你处置,若你输了,就放过这些无辜百姓,从此不再为难他们!”
梁国赋闻言,心中一震。他看着李厚风那坚定的眼神,心中竟有些犹豫。
他深知李厚风武艺高强,与他单挑,自己未必能赢。
但他又不想在众人面前示弱,更何况,自己还有八千精兵在手,心中又涌起一丝底气。
“好!”梁国赋咬了咬牙,说道,“我就与你单独死战!不过,你可别后悔!”
雷光闪过,两人一人提刀,一人握剑,伫立在大雨中,一时间谁也没有出招。一道雷光劈下,随之而来的是更为猛烈的大雨。
林去忧靠在营帐外,手中握着美酒。季莫寒不知何时走到他身旁,问道:“不出手阻止?那梁国赋虽然境界不高,但李厚风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若是不能迅速分出胜负,他不是被剑戳穿,就是会流血过多而死。”
林去忧喝下一口酒,摇了摇头说道:“这次,我们只是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