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镇定,与她对视着:“确实不知道。”
安庭深深知,此刻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她恐怕都不会相信。
于是他按住她的肩膀,沉稳地说:“容辞,周南山流血不止,周妙音视力受损,发生意外车祸的可能性很大……”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在十字路口被一辆闯红灯的黑色面包车撞上,这也算高概率事件?”
安庭深抿了抿嘴,声音愈发清晰:“我说过,我没有让人去追,也没有安排车辆去撞他们。”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眶瞬间红了,冷冷地说:“是你做的还是姬天赐做的,有区别吗?”
“容辞,”他试图拥抱她,“我说过不是我……”
手臂还没完全环住她的肩膀,容辞就用力把他推开,“我也说过,离我远点,安庭深!”
此刻的她完全不给他任何靠近的机会,整个人就像一根被拉到极限的紧绷的弦,随时都可能崩断。
安庭深的脸色愈发阴沉,强行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坐回到床上。
“安庭深!”
他用低沉且冰冷的声音命令道:“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那就坐下。”
那只手紧紧按住她的肩膀,不容她有丝毫反抗,可容辞根本不配合。
眼前的男人、身下的床铺,甚至整个房间,在她看来都充满了讽刺。
安庭深眯起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要是再乱动,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衣服扒掉。”
女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眼神愈发冰冷,手指紧紧抓着床单。
他则腾出一只手拿出手机,面无表情地拨通了一个电话,并打开了免提。
电话那端很快接通,姬天赐的声音听起来异常虚弱,显然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也流失了不少血液。他问道:“怎么了?”
“医生怎么说?”
姬天赐平静回应:“没什么大问题,好好休息就行。”
安庭深瞥了容辞一眼,告知姬天赐:“周家兄妹遭遇了车祸。”
接着补充道,“我刚得到的消息。这不是你安排的吧?”
姬天赐回答得很干脆:“不是。”
“那还有谁想让他死呢?”
姬天赐虽声音虚弱,却依旧沉稳:“严格来讲,只要他不主动动手,我也没想过要他的命,最想让他消失的人也不是我。”
“知道了,你在医院好好养伤,我过会儿过去。”
“嗯。”
挂断电话后,安庭深弯腰捏住容辞的下巴,说道:“听到了吧,这事儿和我们无关。”
容辞毫不犹豫地拍开他的手,神色平静:“是吗?我不清楚到底和你们有没有关系,也不明白安总为什么费尽心机来骗我。确实是我太傻,其他的我不想多说。”
她闭上眼睛,接着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也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请像结婚时一样,尽快办理离婚手续吧。放心,我对你的财产没有任何兴趣。”
男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波动,凝视着她的脸:“你不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容辞睁开眼睛看向他,忽然笑了:“我想问的是,就算弄清楚所谓的真相,就能让我安心、开心地和你生活在一起吗?”
他的瞳孔明显震动了一下。
“不能,对吧?”
她用冰冷的手轻抚他英俊的脸庞,“如果没有意外,我会恨你;要是真有变故……”
她的手缓缓垂落,“当变故发生的时候,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安庭深的手落在她的腰间,低声问道:“你不能原谅我今天的所作所为吗?”
容辞疲惫地闭上双眼:“总之,我们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
不管是姬天赐还是邓如烟,和他们相比,她在这场关系的天平另一端,始终都显得无足轻重。
过了许久,男人微微张开薄唇,站直了身子。
“我下午去医院,晚上回来给你答复。”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卧室里只剩下一片寂静。
没过多久,容辞径直前往医院。
之前是妙音打电话给她,说南山正在手术室抢救,情况非常危急。
等她赶到医院手术室外时,魏灵韵和妙音正在那里等候。
周妙音眼睛看不见,直到容辞走到她身旁,搭住她的肩膀轻声呼唤她的名字,她才抬起满是迷茫的双眼。
“容辞,”她的手冰冷得厉害,低声说道,“要是我哥哥出了事,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