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辞还是不由得微微一颤,眉头瞬间紧紧皱起,“她不见了,你却来问我?”
“她到底去哪儿了?”
这个男人周身散发的气场太过强大可怖,整个片场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除了风声,竟无一人敢开口言语。
“我怎么可能知道她去了哪里?”
容辞神色冷淡,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嘲讽,“她要么在你眼皮子底下,要么在你保镖的眼皮子底下,与其问我,你倒不如问问你自己或者他们。她逃走了?可她逃走之前根本没跟我透露半个字。”
“柳容辞,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我不知道。”
她确实毫无头绪,妙音竟会直接选择离开,而且她也没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或者说妙音在她面前从未透露出要离开的消息。
不过,她倒也没觉得太过意外。
昨天,妙音向她道别,还说会好好照顾自己。
她察觉到了,姬天赐肯定也有所察觉。
更何况……
容辞神色平静,缓缓说道:“她去哪儿向来不会跟我说,上次她躲起来的时候,我同样不知道她的行踪。”
男人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眼眸也渐渐变得幽深漆黑,他的声音甚至比容辞还要平静,可这平静却无端让人胆战心惊。
“柳容辞,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她到底去哪儿了。”
“我不……”
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眼前的男人像是突然失去了控制,猛地伸出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扼住了她的咽喉。
即便容辞认识他这么多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
她瞪大双眼,满是难以置信,本能地开始挣扎,可这挣扎毫无用处,反倒让男人的手掐得更紧了。
剧痛袭来,呼吸瞬间被阻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寂静得如同死寂一般的片场,瞬间爆发出各种惊叫声。
男人的黑眸隐隐泛起一丝血色,“柳容辞,你到底说不说?”
容辞吃力地扯出一抹笑容,断断续续地说道,“你觉得……她会告诉我吗?”
他怎么会觉得妙音会把去向告诉她呢?
上次,妙音也没跟她说啊。
“啊……”
那只手再次加大了力道,容辞的脸渐渐涨得通红。
黄安慈被吓得不轻,全然忘记了恐惧,冲上前就想帮容辞,“快住手……姬先生……你会伤到导演的……快住手……”
可惜她力气太小,根本无法撼动对方分毫,急得在一旁直打转,眼泪都快夺眶而出了。
其余剧组成员见状,也想上前帮忙,可还没靠近,就被几个保镖给挡在了外面,根本无法靠近一步。
单雪赟急得满头大汗,虽说不认识这个男人,但从其他人的反应也能猜出他身份不凡。
瞧他那脸色、那眼神,还有那青筋暴起的手背和冷峻的嘴唇,让她产生了一种可怕的错觉,觉得他真有可能一冲动就把导演给掐死。
“快通知安公子……通知安公子……”
她喃喃自语,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拉住被甩到一旁的黄安慈,神色紧张又焦急地问道,“快给安公子打电话……你有他的电话号码吗?”
“有……我有。”
黄安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慌慌张张地掏出手机,急切地翻找着号码。
由于她担任柳导的助手,安总时常会打来电话,询问柳导的状况。
为了避免下次接到大人物电话时,因为没备注而傻乎乎地询问对方身份,她特意存下了这个号码。
此刻,容辞的呼吸愈发艰难,脸色涨得通红,声音也变得沙哑不堪。
她心想,他应该不敢真的掐死自己,毕竟无论是看在妙音的份上,还是考虑到安庭深,他都没这个胆子。
然而,他手上不断加大的力气,以及那毫无遮挡、眼底清晰可见的冰冷与毫不留情的狠厉,让她生平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死亡近在咫尺。
“呵……”
仿佛他越失控,容辞嘴角的笑意就越浓,尽管每说一个字都无比艰难,她还是断续道,“信不信……杀了我……她会拿你孩子的命……来抵偿?”
男人暗沉的瞳孔,果然猛地剧烈收缩了一下。
“或者……”
她依旧笑着,声音沙哑又低沉,“要是舍不得孩子……就会……用自己的命……来还?”
在容辞的注视下,她瞧见他眼中一闪而过、如细微裂纹般的恐惧。
男人薄唇轻启,一字一顿地说道:“柳容辞,我再问你,她去哪儿了。”
容辞轻轻笑了笑,“你现在这个样子……”
她顿了顿,使劲吸了口气,“这么问我,你真的了解她吗……”
上次妙音失踪时,她说自己不知情,姬天赐当时并未起疑。
这并非因为他信任她,而是因为他了解妙音——向来不透露任何行踪,也绝不拖累任何人,行踪不必让任何人知晓。
但这句话似乎彻底激怒了他。
姬天赐一把揪住容辞的围巾,猛地将她重重地摔在椅子上,容辞多处撞到硬物,尖锐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神经。
他昨天才刚说过,不会动安庭深的女人。
“好,你说不知道,”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容辞的脸,周身散发着彻骨的寒意,“那你总归该知道她可能会去哪里。”
容辞冷冷地回望着他,没有吭声。
她确实非常了解妙音,可他难道不也同样了解吗?
别说她真不知道,就算真的知晓,她会说出来吗?
这一点,他心里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容辞皱了皱眉头,艰难地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姬天赐离她太近了,近到只要一伸手,就能再次掐住她的喉咙。
这一回,他看起来真的是动了杀心,容辞一时间真真切切地觉得,自己今天恐怕要命丧于此。
“我警告你,柳容辞,”他那张曾经俊美且透着斯文淡漠的脸庞,此刻全然没了往日模样,只剩下满眼凌厉的狠厉,“我的耐心已经到极限了。”
随着呼吸被一点点剥夺,容辞的思考能力迅速下降,很快,她只能隐隐约约听到耳边传来的尖叫和哭喊声。
在她感觉自己即将昏死过去的前一刻,眼角余光忽然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刹那间,所有束缚都被猛地扯开,大量空气猛地冲进她的呼吸道和肺部。
容辞趴在椅子扶手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导演,你还好吗?”
周围有人带着哭腔轻拍她的后背,她已分辨不出是黄安慈还是单雪赟。
咽喉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让她脑袋昏昏沉沉。
不仅容辞和剧组其他人被吓得不轻,就连跟过来的邓如烟,也被这个男人陌生、阴狠又冷漠的模样惊到了。
姬天赐毫无防备,被从后面几步冲上来的男人一把揪住了衣领,紧接着,迎面就是一记极其狠厉的拳头,拳风又快又猛,他根本来不及躲避。
除了呼啸的寒风声,片场只剩下其他胆小女人的尖叫声。
安庭深揪着他风衣的领子,那张平日里英俊且满是温和儒雅的脸庞,此刻全然没了往日的模样,眉眼间尽是浓稠得化不开的阴鸷戾气,毫无保留地肆意散发。
一拳刚落下,紧接着又是第二拳。
旁人看不见他泛白的关节,却能清晰听到骨头碰撞的声响。
每一拳砸下,都带着一股让人胆战心惊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