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曾经繁华美丽的别墅,如今还残留着昨天葬礼的阴郁气息。
姬天赐在客厅里等着她,他身上和脸上的伤口已经做了简单处理。
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伤口,只是平静淡漠地等待着她到来。
容辞瞥了一眼安静坐在一旁的邓如烟,嘴角扯出一抹冷冷的嘲笑。
“我来了,杨文志呢?”
姬天赐抬起头,先是越过容辞,看向跟在她身旁沉默寡言的男人,好几秒都没有移开视线。
这个男人来这儿似乎只是为了陪容辞,对其他事情毫无兴趣。
姬天赐淡淡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保镖,后者立刻心领神会,打了个手势,很快,两个保镖一左一右拖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容辞不顾喉咙的疼痛,提高声音说道:“姬天赐,你这是干什么?我都不知道的事,他会知道吗?”
“是他坚持要见你才肯开口。”
容辞走到杨文志面前,看到他脸上确实有淤青,心疼地摸了摸他的伤,关切地问道:“你的伤怎么样?疼不疼?”
她真心觉得杨文志认识她们俩可真是倒霉透顶,先是被安庭深的手下打伤,现在又被姬天赐的人打了。
她深吸一口气,直接动手把两个保镖的手掰开,说道:“放开。”
两人看了看姬天赐的表情,见他没有反对,又看了看站在容辞身旁皱眉且一脸冷漠的安庭深,便退到了一旁。
“我没事,”杨文志赶忙说道。他低头看着容辞担忧的眼神,从羽绒服内掏出一个信封,“昨天我去参加葬礼时,她给我的,让我见到你时再拿出来。”
这是一个信封,在如今这个网络信息时代早已不常见的信封。
她撕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简单的纸条,白纸黑字展现在她眼前。
她愣住了。
没错,白纸黑字,是她熟悉的手写字体。
而那些眼睛看不见的人是做不到这样的。
容辞:
实在抱歉,没能当面告诉你我要离开。起初,我打算陪爸爸度过最后的时光,之后就前往美国照顾哥哥,可世事难料,如今这个计划无法实现了。
你不必为我担心,我已经长大成人,有能力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我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默默支持你实现最终的梦想。
要是姬天赐找你麻烦,麻烦你帮我转告他几句话:
如今,我已不再纠结于爱恨情仇,你欠我的,我不再追究,我也清楚自己没能力与你抗衡,更不会耗费心思去报复你。
这十六年就如同一场豪赌,我输了,我也认了。
不过我得明确告诉你,当你听到这些话时,就意味着我已经成功摆脱了你的掌控。既然我能离开你,就有能力养活自己。离婚前我是个娇贵的千金,那是因为我生来就是天之骄女,本就有资格享受无尽宠爱。但这并不代表离开周家的庇护,我就无法生存。
姬天赐,要是你胆敢伤害魏灵韵,或者牵连到我哥,没关系,我和你的孩子可以为他陪葬,又或者,我能做得更绝,看看究竟谁更心狠手辣。
再见。
信上的字迹略显潦草,却透着一股力量。
容辞抬头看向眼前那个陷入沉思的男人,若不是安庭深在这儿,他恐怕早就派人把信抢走了。
她浅浅一笑,把信放在茶几上,说道:“该说的她都写在信里了,你自己看吧。”
说完,容辞转身,声音冷冷的:“你找我撒气,是因为她失踪让你心急如焚吗?其实你心里也明白,她要是不想被找到,你根本找不到,毕竟这么多年,你对她一直都毫无办法。”
“你觉得这十六年时间太久,还是觉得太晚了呢?”
从周家别墅出来后,容辞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吹着她的身体。
她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脚印,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足迹,任由冷风把长发吹得凌乱不堪。
突然,她脚下一滑,身后的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接着把她抱了起来。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带着几分愉悦:“你要是想让我抱你,撒个娇就行,不用每次都让自己不小心摔倒,嗯?”
“我能不能撒个娇,让你别抱我呢?”
“行啊,”他低声笑着,“你可以试试看效果。”
“别把我当傻姑娘,真讨厌。”容辞皱着眉,“放我下来,我喜欢自己走路。”
男人不紧不慢地说:“可以,不过你今晚得给我念一段书。”
容辞反应过来后,满脸嫌弃:“你可真够离谱的。”
他又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脸,嗓音沙哑又性感:“这可怎么办,你对它一点都不好,它都要‘伤心’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