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在朝野传开后,大秦高层不少都是回过味来,邀约不断。
都在试探。
不过倒不是试探赵子期,毕竟他只是一个七岁孩子,而是蔺俞和周廉。
他们两个一个是亲舅翁,一个是老师,还是一手养大的赵子期。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孩子还没长成之前是能代表赵子期的。
更是因为周廉的缘故,不少儒家子弟表示投诚。
蔺俞几人不胜其扰,除了必要的之外一律不见。
当然,很快臣子们就笑不出来了,天下刚刚大一统本就事务繁多,赵子期一手计划案出来,不少已经定好的就要推翻了重新考量。
本来就少了李斯这个超级卷王,事就更多了,不少大臣连家中刚纳的小妾都顾不上好好疼爱,别的事更指望不上。
自上而下,大秦如一台精密的机器运转起来,就连公孙轩这个预备役都被拉过去卷生卷死,整日早出晚归。
精气神都被掏空了大半。
蔺俞瞧着义弟散发的怨气,果断带其余人出门散心去了。
这浓浓的班味。
啧,这玩意传染给孩子可不行。
目的地是渭水河畔的几百顷良田,现如今正值冬日,到处白茫茫一片。
这些良田都是秦皇室的私产,种植这些土地的不是佃户,而是奴隶。
秦自商鞅变法后从奴隶制到封建制不过百五十年,而奴隶制自夏开始已有千年,自然不可能完全消失。
一排破烂的棚子下,衣衫褴褛单薄的奴隶挤在一起相互取暖,瑟瑟发抖,眼神充满了麻木。
战国人平均年龄是三十岁。
但众所周知,“平均”这个词很是灵性。
贫民在冬日往往大规模死亡。
管理这些奴隶的侍卫倒是穿的厚实些,但也是行动僵硬。
为首的管事谄媚的走上来拜见,“见过公子公主。”
赵子矜摆摆手:“退下吧,这边有用到你的我们会招呼的。”
“是,是,是。”管事点头哈腰的离开。
赵子期脸被冻的通红,哈着热气,一行人在河边烤起了火。
蔺俞看那些奴隶瑟瑟发抖的样,有些忧虑:“也不知道去疢能不能找到你们所说的那个棉花。”
如果真如公孙轩和赵子期所言,那棉花在冬日可谓是救命神物啊!
早一日找到就能多活成千上万的黔首。
去疢是赵子期曾经救下的一名商贾,胆大心细,是赵子期的门客。
去年被赵子期派出去经商,同时寻找新种子,只要是没见过的植物,一律收集种子送回来。
其中,赵子期有意形容过棉花,令其着重关照。
赵子期吃着侍从刚刚冰钓钓上来烤好的鱼,声音含含糊糊:“放宽心,没问题的。”
现代的一些史料记载中可以得知,棉花其实在大秦已经存在,不过是受各方面影响,没有大规模种植罢了。
前世去疢大约是在出去的第四年找回的棉花就可以证明。
没错,去疢前世就是他麾下的商贾,后期赵子期甚至送他皇商之名。
不过今生提前些时日收服他罢了。
赵子期低垂下眉眼,就近拨了拨半尺高的积雪。
在雪下,碧绿的新芽悄然而至。
看来,明年会是一个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