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长得有点凶相,深麦色皮肤,眼神凌厉逼人,满脸埋了吧汰的胡茬子,一脑袋又粗又硬的中长发随意笼在脑后,为了不让它们垂下来遮挡视线,但拓还在上面喷了致死量的啫喱水,如今一冷脸,看起来就更吓人了。
元梅发现,自己认识的达班成员们都和电视里的造型大差不差,相貌特征多少有点符合,至少能让人勉强辨认出谁是谁,但细看之下,五官和长相有多少有点不一样,总的来说有个五六分像吧。
就比如但拓,他的样子跟那位演员有点相似,都是眼睛不大,却特别有神,眉毛又浓又粗,但比起演员的精致,实际的他看起来还要更粗犷一些,嘴唇没有人家丰盈饱满,眼睛也稍微大一点,眼型也有些出入,脸型更加锋利……总的来说……就是更踏马凶!
他不说话瞪人的样子,活像是来跟自己索命的,惊得元梅后背发凉,不知是第几次后悔与他一起出门,面上却还是故作淡定的柔柔笑着,用手指戳戳他硬邦邦的胳膊:“你干嘛突然拉着脸啊?好吓人的~”
但拓紧张的不行,有心想解释,又怕说错话让妹儿不高兴,只能强迫自己龇牙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站在元梅的角度上,就是原本还好好的但拓,因为自己问了一句话就突然翻脸了,他眼神凶狠,带着满满的攻击性死死盯着自己,要笑不笑的咧着嘴,阴阳怪气的捏着嗓子说:“妹妹,你莫怕。”
如果换成另一个人的话,元梅觉得对方下一句一定是:“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今天是一定会死在这里的。”
好在对方是但拓,元梅知道但拓对自己有些好感,虽不比那个毫不掩饰,逮到机会就随时黏上来的天然呆恋爱脑貌巴,但喜欢一个人是掩饰不住的,她的第六感无数次告诉她,每次但拓躲避自己的目光之前,都在痴痴的望着自己。
如果这是在华国,元梅会逐渐远离此人,但现在的处境不容许她肆意妄为,她只能假装不知,尽量在但拓面前表现的很自然,有意无视掉他所有的情感,理直气壮的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女孩儿。
她渣吗?不渣吧?毕竟是但拓自己要隐瞒的不是吗?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隐藏,元梅在无法回应的时候尊重对方的想法,怎么不算是一种善良呢?
细狗嘿嘿一笑,大咧咧的拍拍但拓的肩膀:“拓子哥,你莫板着脸噻,都吓到幺妹儿喽。”
说着,他又随手将左手胳膊肘搭在元梅脑袋顶上,一脸痞样的对吧台里的老板扬扬下巴:“开个好台子。”
老板谄媚的笑着点头,麻利的帮三人开了灯,欲言又止的看了元梅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元梅身子往右边一撤,黑着脸嘟囔道:“细狗哥你咋这么不讲究呢,一大天出那么多汗,还把你胳肢窝往人家鼻子旁边放,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细狗眼睛弯弯,佯怒的指着元梅喝道:“你个小女娃儿咋个还嫌我臭?今天晚上回克,看我不把你摔到追夫河里头克!”
元梅嘿嘿一笑,将烟管上插着的烟屁股碾灭在吧台上的烟灰缸里,顺手从杆架上拎起一根球杆,笑着答道:“今天我请假,晚上回去不跟你对练,我要在球桌上教育教育你。”
细狗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竟然有种想让元梅连续请假一个月的想法。
元梅第一次跟貌巴出门以后,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回来以后就突发奇想,撒娇卖萌的拉着细狗说要锻炼锻炼身手,怕以后遇见坏人吃亏。
一开始这还只是两个人闹着玩,直到后来猜叔见两人这一来一回的挺有趣,当即发话让细狗多教教元梅,甚至有时候看的高兴,还会亲自指导,元梅领悟力也不错,猜叔风轻云淡的两句话,她就能领会一大半,两个月的时间不到,细狗竟然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猜叔是个很好的老师,经常会在两人过招的时候端着酒杯看热闹,还时不时点点头,见元梅被揍狠了,他也会兴致勃勃的指点两句,往往他一开口,元梅就能立马反败为胜,迅速找出细狗的破绽。
她一直都知道,猜叔不是一般人,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一般,聪明就算了,他不但聪明,还能打!
想到电视剧结局里的猜叔,元梅都有些惋惜了。这么难得的能文能武型人才,不走正道儿,简直是国家的损失!是人民的损失!是社会的损失!
有了猜叔的指导,原本一直是靠着条件反射出手的元梅武力值突飞猛进,两个月不到,在猜叔不出声的时候,都能偶尔抗下细狗的攻击了。
别看细狗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打起架来毫不含糊,反应迅速,出手又快又准,下手也黑,一开始的时候控制不好力度,经常打的元梅浑身青紫,满脸挂彩也是家常便饭,果然能被猜叔留在身边的,都不是一般人。
元梅台球打的不错,细狗在拳脚功夫上赢来的成就感,在球桌上输的一干二净,痛定思痛,他决定要苦练球技,迟早打元梅一个痛哭流涕。
两人玩的开心,嘻嘻哈哈的拌嘴,但拓就像个守护神一样,沉默的站在一边,轻轻捏着自己的手枪,想象自己的手正捏在元梅的腕上。
:“哎,你别……我还没说完呢,你就出杆了……你倒是瞄一下呀!咋还趴下就出杆呢?你又不是左撇子,怎么把右脚放前面呢?”
元梅一脸不赞同的对着细狗的错误站姿逼逼叨,气的后者不耐烦的骂道:“咦~你女娃娃咋个那么啰嗦?锅锅打球嘞时候冒说话噻!”
元梅点点头又摇摇头:“刚才那个直球很好打,你就是打球的方法不对,两条腿站反了,而且你还不瞄击球点,趴下就打,也没有后停前停,不运杆,打的时候能不哆嗦吗?都说你容易不小心加赛(塞),出杆偏了能不加赛吗?你趴下,我教你来……”
她话还没说完,细狗一杆就已经打完了,元梅呆呆的看着那个会自己转弯的母球,满心服气的拍着桌边喝道:“卧槽,准!!!”
话音刚落,母球就藏在了元梅的两颗球中间,噎得元梅想把刚拍出去的马屁在咽回去:“亲哥,你怎么狠起来连自己都防啊?你咋叫的位呀?”
细狗研究了半天,还是没能解开母球的困境,先碰到了元梅的球,气得他直那杆头怼对面幸灾乐祸大笑个不停的元梅。
元梅一边乐,一边躲,还一个劲的火上浇油:“哈哈哈哈哈我刚才都让你了,你球没进我都让你接着打了,你怎么还跟我动手呢?明明是你笨,自己防的自己,又不是我防的你,这哪能赖我呀?哎你别用球杆蹭我衣服,我还得手洗……”
她边笑边躲,跟细狗围着球桌转圈,跑够了以后,她索性膝盖一软,朝着一旁的沙发跌去,想直接认怂服软,反正细狗也不会在外人面前动手打自己。
一旁的但拓却会错了意,以为她不小心摔倒,下意识大步上前,一把将元梅搂进怀里。
脑袋磕到但拓胸口震得耳朵嗡鸣,元梅有些不悦,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大方的拍拍对方坚硬的胸膛,示意他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