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身一条军绿色粗布四分短裤,严严实实的遮住了他大腿上的肌肉线条,小腿上清晰的肌肉块却随着他走路时的动作一下一下的收缩,元梅不用想都知道,这货跟腱这么长,肯定比自己跳得高。
明明上午见面的时候,他还邋里邋遢的呢,傍晚再看,人就已经穿这么板正了,就连乱七八糟的胡子都刮掉了。所以他这是……打扮给自己看的?
想到这里,元梅忍不住又开始憋笑,后槽牙咬的太紧,连脖子根上的筋都忍不住跟着使劲。
对面的但拓却没有她这么好的心情,他用几乎和怨妇一样的语气,哀怨的指着王安全问道:“幺妹儿,他是哪个?”
元梅回头瞅了一眼可怜兮兮眨巴着狗狗眼向自己卖萌的王安全,不知从哪里生出了一股子心虚。
她手足无措的摸了摸鼻子,嗯……脑子还没转过来……再摸摸鼻子……
东张西望的犹豫了半晌,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没有心虚的必要,于是又理直气壮的抬起眼睛,直视着但拓答道:“拓子哥,这是我新收的手下,叫王安全。”
说着,她又给凛昆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扶着王安全往前走,同时对王安全介绍道:“这位是我们达班的二把手……”(暂时的,以后这个位置会是我的。):“拓子哥。当初你老大我来达班的时候,都多亏了拓子哥照顾。赶紧叫人,以后拓子哥指使你干啥,你就麻溜去干,他在达班说话可比我好使。”(暂时的,以后这些待遇都是我的。)
元梅心里的弯弯绕绕没人知道,她精湛的演技连自己都能骗过,更别提他人了。
此时的但拓压根就没心思理会王安全,他的内心是崩溃的,元梅如此生疏的语言让他感到十分难受。
她的话里并没有说不喜欢自己,但句句都那么客气,那么礼貌,活像她对着外人露出的看似温和无害,实则比面具还要不尽心的笑容一般,他心中苦涩到连呼吸都跟着刺痛,哀伤的看了一眼元梅,又怕她察觉到自己的心事,于是急忙看向别处。
比但拓更崩溃的是王安全,他本就因为进入了一个新环境而感到有些无所适从,如今达班这位二把手还一见面就用这种如同要杀人分尸一样的凶恶眼神盯着自己,直让他感觉自己这一辈子好像已经看到头了。
他哆哆嗦嗦的朝但拓点点头,像个面对着饿虎的鹌鹑似的,强笑着点头道:“拓几哥好,我叫……王安全,系妹姐的手下。”
但拓皱了皱眉,压根没跟他搭腔,而是侧头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窗外隐约照进来的金红色光线,十分生硬的扯着嘴角,走到元梅身边,几乎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一般,替对方将垂落在颊边的一缕发丝整理到了耳后,握紧因紧张而有些颤抖的手,低着头问道:“妹儿,咋个不穿防晒嘞?冒晒到噻。”
来达班一年了,元梅还从来没跟拓子哥这么亲密过,对方突然整这么一出,也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有些不敢直视但拓那让人看不懂的眼神,下意识垂下眼帘,选择了平视,不料因两人的距离太近,对方马甲里的风光此刻一览无余,看的元梅都忍不住有些面红耳赤。
她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努力用相对平静的语气答道:“应该没晒到,有伞。”
话一出口,她自己就先忍不住闹了个大红脸。
她的语调过于低沉,声音也有些沙哑,活像是跟人调情似的,这也让本就紧张的但拓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好在两人之间沉闷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被身后的貌巴打断了:“妹儿,你又来看我哥噶?”
闻言,元梅的理智瞬间回归了一半,也不知是不是刚才喝的酒还没醒,她这个怂人的胆子也大了不少,一股子不服上来,元梅反手就撩了回去。
她仰起脑袋,微微垂眸,将自己的脸凑近但拓的下巴,执起但拓紧紧攥成拳头的大手,轻声细语的说:“不过我有点头晕,拓子哥,你试试我额头烫不烫,有没有发烧?”
几乎可以算是直白的调戏让但拓整张脸都爆红起来,他紧张到连呼吸都憋回去了,半晌都没动一下。
元梅身后的傻白甜貌巴却信以为真,紧张兮兮的凑到元梅面前,一屁股将但拓挤到旁边,蒲扇般的大手上来就将元梅整个脸捂了个严严实实:“咋弄嘞?你脸上可是痛噶?身上有没的起皮皮噻?哎呦~咋个不小心点嘎,今天好热嘞,把你晒到就完求喽!”
元梅也不能承认自己屁事没有,就是犯贱撩闲,于是只好老老实实的抻着脖子,任由貌巴一会儿摸摸她的脑袋,一会儿摸摸自己的额头,反复确认她有没有因为紫外线过敏而发烧。
但拓那边连手都不敢伸,貌巴就已经开始动手动脚了,虽是亲哥,但他也有些压不住火气,一把拽开急的满脸通红的貌巴,故作镇定的提议道:“我同你克医生那点看看噻,冒真嘞发烧喽。”
元梅噗嗤一乐,装模作样的垂头看看自己的手脚,随即笑嘻嘻的答道:“哪儿也不疼,可能是因为下午空着肚子喝了点酒吧,行了拓子哥,我先不跟你们聊了,先送他去病房。”
说到王安全,元梅突然一拍脑袋,又给前者跟貌巴互相做了个介绍,这才示意凛昆将人送到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