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各位今日拨冗出席。现在,神圣法皇国鲁贝利奥斯与坦佩斯特联邦国的会谈正式开始。”
紫苑站在众人面前,庄严地宣布了会谈的开幕。
在魔国一方的座位上,坐着利姆露、佩斯特、利古鲁德、红丸,以及分别负责司法、立法、行政的三位长官鲁古鲁德、雷古尔德、罗古尔德。而对面的座位上,则是日向、路易、雷纳德、阿尔诺、巴卡斯、莉蒂丝、弗里茨,而在他们身后的一张沙发上,露米纳斯正悠然自得地坐着。
“本次会谈旨在共享两国之间发生的事情的相关信息,并就和解的方向、条件等进行提议和决策。各位手中的文件与今早分发的相同,是两国情况的总结——”
紫苑解释道,今日将以此为基础展开讨论。说完后,她满意地坐下,仿佛完成了任务。不过,今天的任务难道就这么结束了?不,这完成得堪称完美!
那么,首先从现状确认开始。通过逐一对照双方掌握的信息,事件背后潜藏的第三方的真面目也将逐渐清晰。
日向一边查看文件,一边将短发拢到耳后,确认般地问道:
“露米纳斯大人出席魔王们的瓦尔普吉里斯之夜时,潜入鲁贝利奥斯圣神殿的小丑,也是‘中庸小丑连’的成员,对吧?”
“嗯,从特征来看,应该是拉普拉斯那家伙。你们和他交手了吗?”
“没有。他很快就逃跑了,我们也没有深追。只是……”
日向摇头回应利姆露的问题,随后看向旁边的座位。
察觉到她的目光,路易接着说道:
“我的弟弟罗伊遭遇了盗贼,被杀害了。”
“魔王罗伊……?你们是兄弟?”
“是的。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利姆露之前还以为路易就是罗伊,但他们其实是兄弟,分工合作,才让露米纳斯教得以顺利运作。”
“就我所见,罗伊也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啊……”
利姆露惊讶地低声说道。罗伊作为“血腥霸王”,位列十大魔王之一,却被人杀害,这让利姆露、红丸等人都感到震惊,也让“中庸小丑连”的神秘与威胁感愈发强烈。
而佩斯特——听到路易讲述的结局,不禁微微垂下眼睛。
“(……还是,没办法啊。)”
罗伊还是按照原作的剧情被拉普拉斯杀死了。虽然只有一丝希望,但佩斯特还是期待着或许能有所不同。拉普拉斯原本是来调查露米纳斯教的,在被日向发现后试图逃跑……只要时机稍有偏差,罗伊或许就不会遇到拉普拉斯,未来或许就能改变。
因为自己的存在,魔王们的瓦尔普吉里斯之夜的进程比原作中稍微延迟了一些,佩斯特暗暗祈祷着这短暂的时间差能起到作用。然而,结果还是一样。没办法传递原作的知识,也无力回天,只能感到一丝遗憾。而且——
“罗伊的性格有些过于自信,或许有些懈怠吧。虽说吸血鬼族的力量在新月之夜会减弱,但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路易的语气冷淡得令人咋舌。
……这就是对再也回不来的弟弟的评价吗?即便知道每个人的性格不同,佩斯特还是感到如同有沉重的石头落入胃中。……不想知道会有不为弟弟的死感到悲伤的哥哥。
“然后,露米纳斯大人返回后,让罗伊复活了,是吗?”
“……啊?”
佩斯特发出了一声愚蠢的惊呼。
慌忙用手捂住嘴巴,但已经太迟了。佩斯特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的氛围,格外引人注目……路易和圣骑士们自然地将目光投向佩斯特,利姆露也露出困惑的表情,随后点了点头。
“哦,佩斯特,你那时处于睡眠模式,所以不知道吧?露米纳斯可以使用死者苏生。之前让日向恢复健康的也是露米纳斯啊。”
“……是、是这样吗?”
“(利姆露!完美的补救!是啊,我之所以对死者苏生一无所知,是因为我太惊讶了!我们就按照这种氛围继续吧……!)”
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罗伊成功复活了……为什么?如果露米纳斯回来后还来得及,那么在原作中也应该来得及才对……!
“即便露米纳斯大人再厉害,如果灵魂已经消失,那也是无能为力的。罗伊确实处于危险状态,但幸运的是,我恰好在附近。我们就像双胞胎一样,通过灵魂共鸣,阻止了他的灵魂消失。”
路易补充道,如果再晚一点就危险了。那晚,路易留在鲁贝利奥斯是理所当然的,他赶在罗伊灵魂消失之前到达……多亏了他,罗伊才得以复活。
“(所、所以,时间差是起作用了!)”
佩斯特不知道自己听到这些时是什么表情,但路易和日向的目光仍然聚焦在自己身上,就焦急地想要说些什么。
“太……太好了。”
“是吗?一般来说,失去兄弟却毫无感触的人,我还没听说过呢。”
“罗伊最近有些松懈,或许这是好事。”
“你们也太冷漠了吧。算了,要是死了就在我身边待着吧。”
所有人都说得轻描淡写。鲁贝利奥斯的人太冷酷了。有了复活手段,生死观会不会变得轻浮起来……以前日向也打败过路易和罗伊,当时也是露米纳斯让他们复活的吧?现在他们还能一起合作,看来杀人和被杀都不算什么了……
在确认情况的过程中,除了小丑连之外,还有其他可疑的人。
名叫达姆的商人,他向日向密告了利姆露的存在。其实就是达姆拉达……日向从那个商人那里得知,自己师父的仇人正在英格拉西亚逗留,于是她决定去讨伐利姆露。
这其中明显有挑拨利姆露和日向争斗的意图。
“……那真是最糟糕的时机。现在回想起来,我仍然气愤不已。”
利姆露的愤怒化作“魔王霸气”溢出。
在与日向的战斗中被拖住,同时进行的对首都利姆露的进攻也未能阻止,这种后悔和愤怒甚至让佩斯特也感受到了压力。
利姆露回归的时间差,导致了城镇中发生的那场悲剧,而这场悲剧却改变了魔国灭亡的未来,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佩斯特知道这一切,所以才纠结不已,决定要寻找其他解决办法……然而,这一切却被自己引发的另一种恶意所摧毁。
失败的原因在于,佩斯特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影响。
既然自己本不该存在,那么无论是否愿意,这个世界都会发生一些变化……如果不能看透这些变化并加以应对,就无法实现自己所期望的未来。
罗伊复活了,雷希姆也活了下来,这些都是变化带来的结果。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好事,但佩斯特还是忍不住希望,自己的存在能给魔国带来一些好事……
露米纳斯劝解后,利姆露恢复了冷静,继续说道。克莱曼与东之帝国进行贸易是事实,他与那位商人有关联的可能性很高。而且,克莱曼所说的委托人……“那位大人”很可能就是指使中庸小丑连和东之商人的幕后黑手,这是利姆露的看法。
“那个真身……难道是‘七曜’?”
“什么?‘七曜’背着我行动?”
露米纳斯瞪着利姆露。虽然七曜是她亲手处决的部下,但在她看来,对七曜再起疑心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路易却表示无法否定,他赞同了利姆露的看法。
“路易,你居然也说出这种荒唐话!”
“请听我说。七曜渴望露米纳斯大人的宠爱……也就是‘爱之亲吻’。”
“爱之亲吻”啊……佩斯特在原作中只看到过一笔带过,不太了解详情,但听说这是露米纳斯将生命力传递给他人的仪式,七曜借此延长了寿命。
对于身为转生者的佩斯特来说,这种仪式有些难以接受,但如果将其视为唯一神露米纳斯赐予的祝福之吻,那么对于七曜来说,这无疑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如果这关系到生命,他们当然不希望这份特别的东西被别人夺走。
“露米纳斯大人最后一次赐予七曜‘爱之亲吻’,是在一百多年前。最初是每周进行一次仪式,但后来间隔逐渐变长了。”
“……原来如此。我们是不老不死之身,容易忘记这些。他们原本是人类,如果不从我这里获取生命力,衰老是必然的。”
七曜本可以直接向露米纳斯请求仪式,但或许这样做本身就是不敬?他们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一百多年都没有?如果上下级关系的沟通如此不畅,这也是导致此次事件的原因之一的话,那么在坦佩斯特,一定要避免这种情况。
因此,路易说,七曜为了得到露米纳斯的宠爱,拼命排挤露米纳斯的宠儿日向。如果克莱曼的委托人是七曜,引导法姆斯王国和坦佩斯特之间爆发战争,那么七曜或许会利用大量灵魂来唤醒克莱曼,以此来击败日向……此外,露米纳斯教原本就主张消灭与教义相悖的魔物国家,所以他们试图让日向杀死利姆露,却未能成功。克莱曼死去,魔王利姆露诞生了。于是,他们再次试图让利姆露和日向互相厮杀,企图将双方一并除掉,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这样的话,还有许多令人信服的地方。比如说,神殿骑士团‘圣骑士团’所使用的魔法装置中,据说包含了‘圣净化结界’,但这需要更高层次的神圣魔法知识和技术才能施展。被称作‘贤人’的七曜,或许能够轻松做到这一点。”
日向一边思索着,一边用手托着下巴说道。情况似乎越来越倾向于七曜是幕后黑手的说法。
“而且昨天,我在城镇上空感受到的灵子气息,毫无疑问正是‘圣净化结界’。如果要布置如此大规模的结界,即使是圣骑士团的队长级别的人物,也需要全员出动。但当时我们正在与你们交战,根本无暇顾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