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笑道:“看来小公子,今后昭兹来许,绳其祖武。于万斯年,受天之祜啊”
司马玉龙缓缓转过头去,目光落在沈晚晚身上,随后脸上绽放出一抹爽朗而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温暖人心,就连眉眼之间都仿佛含着笑意。
此刻,高悬于中天之上的月亮洒下银白的光辉,照亮了整个庭院。酒席之间,人们你来我往,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酒杯与酒壶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气氛热烈非凡,好不热闹!
沈晚晚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众人尽情地饮酒作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之情。就在这时,罗明月脚步略显踉跄地走了过来,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大声说道:“晚晚!”
沈晚晚闻声望去,只见罗明月的双颊微微泛红,显然已经有些醉意。她赶忙关切地说道:“明月姐姐,你怕是喝多了吧?还是少喝点儿好。”然而,罗明月却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紧接着凑到沈晚晚耳边轻声低语起来。
沈晚晚听完之后,脸上顿时露出惊愕之色,嘴巴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未等她来得及开口,蔺朗突然大步走来,不由分说地一把拉住罗明月便转身离去。
这边厢,沈晚晚正欲起身追上去,却冷不防被司马玉龙伸手一拽,整个人便跌入了他的怀中。司马玉龙手中握着酒杯,接连饮了好几口美酒,原本白皙的脸颊此刻也泛起了一层红晕,看上去颇有几分醉态。但他的双眼依旧明亮如星,直直地凝视着沈晚晚,缓声道:“晚晚,我终于赢了。从今往后,你再也不必活在他的阴影之下,可以自由自在地做你自己,随心所欲地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听到这番话,沈晚晚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勒出一抹美丽的弧度,但与此同时,晶莹的泪水却在眼眶中打转。因为只有她最清楚,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司马玉龙究竟付出了多少艰辛和努力,其中所经历的种种磨难让她心疼不已。
沈晚晚抬手抚上司马玉龙脸颊上的一抹伤痕道:“疼不疼?”
司马玉龙浅浅一笑,头靠向沈晚晚,在她耳边小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他受得伤,比我重。”
沈晚晚不禁失笑。
此时陆绎走了过来,道:“晚晚。”
沈晚晚美眸轻抬,视线如箭般射向陆绎,只见他的身后紧跟着蔺朗、齐衡,还有一群锦衣卫众人。
陆绎手持酒杯,闲庭信步地走来。沈晚晚轻盈起身,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司马玉龙也赶忙起身,如护花使者般与沈晚晚并肩而立。
陆绎道:“晚晚,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和你说,但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今日,我想告诉你,士为知己者死,不悔!”
沈晚晚听了这话,愣了愣。
姜也死前说的也是这话。
陆绎继续道:“晚晚,姜也的死,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自责也不需要愧疚,姜也一直将你当做亲妹妹来照顾,他同我说过,他和沈巍是兄弟,你是沈巍的妹妹,亦是他的亲人。晚晚,姜也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诸事顺宜,岁岁无忧。所以,他定然舍不得怪你,若让他知晓,你如此难过,他心中也定会愧疚不安。他当年因为沈巍的一句话,放弃青云路,多年努力付诸东流,只为沈巍一句托付。皆因知己二字。我们锦衣卫也同样如此,无论是谁,一句托付,一句许诺,生死不负。”
沈晚晚那张绝美的面庞此时已被泪水所淹没,她的双眸红肿得犹如两颗熟透了的桃子,晶莹的泪珠不断地从眼角滚落下来,滴落在衣襟之上,瞬间晕染开一片湿痕。她呆呆地站在那里,脑海中如电影般不断放映着与姜也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的欢笑、争吵、关心和温暖,此刻都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狠狠地刺痛着她的心。
一旁的蔺朗看着沈晚晚如此伤心欲绝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惜之情。他微微皱起眉头,轻声附和道:“士为知己者死,不悔!”这简单的几个字,仿佛包含了无尽的坚定与决绝。
与此同时,齐衡以及他身后那群身着锦衣华服的锦衣卫们,也齐声高呼起来:“士为知己者死,不悔!”
他们的声音整齐而洪亮,响彻整个空间,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豪迈气势。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坚毅的神情,似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司马玉龙将沈晚晚紧紧地拥在怀中,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震耳欲聋:“一生一死,乃是交情。士为知己者,无怨,无悔。干!”
众人皆举杯,那酒杯仿佛是他们心中的火焰,熊熊燃烧,他们齐声高呼:“干!”
今夜思千里,一念故人叹。
第二日,沈晚晚先起床,想着司马玉龙身上带伤,命人给他煮着滋补的汤。昨日又饮了酒,煮些醒酒汤。
就见陆绎已经站在院子中了。昨日凌乱的院子,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沈晚晚走过去道:“陆大哥。”
陆绎揉了揉额头,道:“你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沈晚晚道:“我想着你们昨日喝了酒,去煮着醒酒汤。没想到,你就起了。”
陆绎刚刚张开嘴巴,正欲发声,就在这时,只听得“吱呀”一声响,蔺朗房间的门扉缓缓地被人从里面推开。紧接着,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里钻了出来。
陆绎与沈晚晚心有灵犀般对视一眼,目光不约而同地朝着那道神秘身影望去。待看清楚之后,二人皆是一惊,原来走出房门的竟是一名身着绯色萝裙的女子。这女子一头秀发乱蓬蓬的,仿佛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争斗;身上的衣裳也是松松垮垮,未曾穿戴整齐。
沈晚晚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失声叫道:“明月……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