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记”茶楼。
午时过半,离傍晚尚早。
茶楼清冷,没有几个客人。
但雷全还是拉着赵天财进了雅间,说是要谈点秘事儿。
雅间内一桌两椅,焚起一炉檀香。
二人端起茶杯相互点头致意。
轻啜了一口。
茶水澄澈,热气袅袅,茶香四溢,浸泡的茶针儿缓缓舒展开来。
沿杯子口顺时针慢慢转着圈儿。
两人出了顾家,雷全提议饮几杯茶,去去油腻,顺便商量一下案情。
赵天财既意外又高兴,当即应允。
平日里雷全自恃妖族,又是堂主身份。
性子高傲冷淡,对赵天财这等官人向来报以冷脸,不大搭理。
没想到今日竟然主动邀请喝茶,果然金钱威力无穷。
再清高的人,也会沦陷于金钱攻势。
因为弟弟在人家手下做事,听弟弟说,二人相处不大愉快。
赵天财老早就想找机会结交对方,既给弟弟求情,也多个朋友。
奈何对方很少露面,偶尔遇到,发出邀请,也被对方冷冰冰谢绝。
今日算是天赐良机。
二人来到茶楼,沏了壶高沫。
各自喝了两杯,不觉神清气爽,油腻解了不少。
赵天财不咸不淡的扯了几句闲话,话头引到弟弟赵天宝身上。
无外乎弟弟任性、不懂事之类的批评。
若有得罪之处,望堂主包涵。
雷全不置可否,不赞同,也不反对。
赵天财见对方不表态,心底隐隐不快。
觉得对方太过傲慢,实在无礼。
但他有求于人,不敢得罪,只能忍气吞声,陪着笑脸继续替兄弟开脱。
“赵捕头,你这么精明,怎么也看不透呢,我对令弟如此,是在保护他啊!”
嘿儿——
赵天财差点气笑了,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弟弟都快让你欺负死了,兄弟只要在一起喝酒。
借着酒劲,赵天宝一准向他诉苦、告状。
鼻涕眼泪齐飞,哭得象个受尽欺负的孩子。
什么雷全今天又当着帮众,踢了他屁股啦,什么骂他是个窝囊废,狗屁不会啦;什么没有脑子,简单的事儿都办砸了啦!
反正都是鸡蛋里挑骨头。
“哥啊,他打骂我,跟打骂儿女似的,我实在受不了了。哪天非杀了他。”
赵天财劝弟弟千万不能意气用事,雷全是弑天教堂主,算是中层干部。
雷全从普通教徒凭着功劳一点点升上来的,硬实力非同小可,对付赵家兄弟绰绰有余。。
若撕破脸硬来,即便侥幸成功杀掉。
弑天教律法堂这一关就糊弄不过去。
况且成功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赵天财告诫弟弟:你我兄弟联手,拼力死战,也不是雷全对手。轻举妄动只会害了自己。
每次都是他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安抚好赵天宝情绪。
本想借今天喝茶的机会,将事情说开。
结果雷全来了一句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兄弟。
“雷兄,恕我愚钝,想不通其中关窍,还请明言。”
雷全呵呵一笑。
“四季春酒楼是地灵县最大的酒楼,一天赚多少银子,你不会不知道吧?哪怕去掉上缴教会的份额。留下来支配的金额也是一笔非常大的钱。四季春是个肥缺,人人都盯着。为什么偏偏落到赵天宝手里?”
“愿闻其详!”
“弑天教内妖族占绝大部分,他们一来不如人族会经营,二来,我看你弟弟在地灵县还算有些根基,便力排众议,让他得到经营酒楼这个肥缺。这引来其他妖族的忌恨,都想暗中下黑手杀了你弟弟,夺下酒楼。”
“我对他非打即骂,极尽侮辱,就是告诉众人,赵天宝是我的心腹,我对他如此严厉,却依然让他掌管最挣钱的酒楼。就是把他当做自己人,那些眼红的家伙,趁早收了歪心思,否则我饶不了。”
赵天财眨巴着眼睛寻思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