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冬草颂》。”秋菊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手起手落,在琵琶上抹了几下试试音,便开始唱了起来:
“自古独知松柏凌冬而生……”
房内,群人皆肃然而听,独张飞狐听了一阵,忽然似是想起了些什么,便转头环视了群人一下,却只见李日整个儿歪在椅子上,似正听得入神;龙风却手抱怀中,闭眼悠然靠椅而坐,也不知是在睡觉还是正听得有味;石猛虽则坐在椅子上,可上身已明显向前倾出,双眼更是专注凝聚,那嘴儿却张得大大的,一副痴呆之状。张飞狐微微一笑,便又向印缘看去,却见得印缘虽然没有什么异样动作,但那眼睛发亮发直,直勾勾地瞅着秋菊,不停地在秋菊身上打转,张飞狐见得,眼珠碌碌一转,便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厉贞心于寒道……”秋菊终于唱完了。
鸦雀无声!
好一阵,龙风才睁开眼睛,忽见得石猛那副模样,于是便轻轻推了李日一下。李日坐正了过来,见得石猛如此,不由笑了起来,道:“二哥。”
“啊!唱完了?”石猛突的一惊,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便忙正了身,匆匆道:“这曲可真的好听,听着听着就好像飞上天去了……只是,怎么好像这么快就完了?怎么这么快就完了呢?”
张飞狐笑道:“既然石兄这么喜欢这曲子,那就让秋菊姑娘再来一遍怎样?石兄。”
石猛摆摆手道:“你别再问我了,我都说我不懂那些什么曲呀歌呀的了,我只是觉得刚才怎么那么快就唱完了,好像刚进来时听的都不只这么久,但我想她也不会藏了一些不唱的。”
秋菊听了,顿觉好笑,便道:“你这个人还真好笑,这曲子可是最长的了,都快有半柱香久了,你还说我会藏一些不唱给你听。”
“哦?”石猛傻傻地摸着脑袋,叽咕着道:“半柱香?有这么久了吗?我怎么老觉得才一会儿呀……不对,不对,定是你骗我吧?”
“我骗你?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时间长短都分不出来?”秋菊直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我……我怎么会分不清时间长短呢?三弟,你说,刚才有没有过半柱香那么久?”
李日笑道:“二哥,她倒没有骗你,已经不只半炷香了。”
“怎么会呢?我可老觉得过才一会儿呀。这是怎么回事呀?三弟。”
“也许是你已听得痴醉了吧。”
“哦。”石猛歪摸着头呢嘟道:“大概是这样吧……唔……”石猛转头望向秋菊,似乎想说什么,可吱唔了一阵,什么也没有说出,倒是竟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不敢再看秋菊一眼。
秋菊见得石猛如此,不由抿嘴轻轻一笑,却也不再留意,只轻轻地抚弄着她的琵琶。
“龙兄、石兄、李兄、印缘大师……?”张飞狐望着群人,询问道。
石猛呆坐着,不再多出一言。龙风仍怀抱双手,冷淡而茫然地望着。李日倒是说道:“三爷这可别问我,我对这些可全不懂。”
印缘道:“三爷,还是你自己点曲子吧,虽然我五湖四海都走了个遍,可对这些玩意却是一点也不懂的。”
张飞狐沉思了一下,便道:“既然各位英雄都这等说来,那我们还是喝酒来得痛快。”转头便对秋菊道:“那就有劳秋菊姑娘挑些好听的唱来便是了。”
秋菊道:“不知各位大爷喜不喜欢听柳三变的曲子?”
石猛突的一正身,双眼一大,道:“柳三变?什么柳三变?那是什么来的?是不是一棵柳树会变三变?”
群人听得,自又是一阵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