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只剩龙风一人了,他这才张眼打量了一下这卧房:
虽然张家富可敌国,张娇月的房内的摆设虽然也很是精致,但似乎也并不见多少华丽富丽气色,最为引人的却竟是吊得到处都是的一篮篮的插花,花插得很巧妙,很见心思,而那花大多都是新鲜的还散发着清香的,但也有一些是用彩纸折叠的,这些纸花杂混在鲜花之中,乍一看并不容易发现,龙风也是看了好一会才发现的,除了这些花之外,小巧玲珑的窗子上还挂着几幅剌绣,绣的有鸟有花,更多的是一双双比翼翩跹的彩蝶……
还未等龙风再作细看,张娇月已经汗迹显显、气急喘喘的跑进来了,手中还拿着一个小瓶子。
“大哥哥,我给你敷上。”张娇月也不待缓过气来,蹲到床前,小心地掀开被子将龙风的两只手轻轻拿出来。龙风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虽然他的脸上仍是冷冷的,仿佛张娇月在干什么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似乎,但他却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话,只任由张娇月摆弄。
张娇月把龙风的手摆好,然后便将小瓶子扭开,便小心地将瓶里的药水倒到龙风的手上,然后便用指头儿轻轻地来回搓擦。
龙风虽然不相信这些药水能够解得了他中的毒,但看着张娇月那认真而又担忧的神色,他也就只好任由她去了,而且,被张娇月轻轻地揉搓着,他竟体味到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感觉。
张娇月正专注地为龙风揉擦着,忽然她发现龙风的手在抽搐颤抖着,不由向龙风看去,却见得龙风正咬着牙,似乎很是疼痛的样子,便忙停了下来,道:“大哥哥,你怎么啦?我弄痛了你吗?”
龙风摇摇头,其实,在张娇月将药水倒在他手上的当儿,他就感到手仿佛正被千只蚂蚁再加上百只老鼠在嚼咬着一般,又痒又酸又麻又痛的,但他却一直强忍着,他不想让张娇月发觉。
龙风看着正忧心忡忡的张娇月,勉强笑了笑,道:“不痛,你继续揉吧,你揉得很舒服的……”
“大哥哥……”张娇月的眼睛闪烁着点点泪光,好一阵,才道:“你别哄我了,都怪我不好,你一定是很痛的,我给你吹吹,小时候我摔痛了那些妈妈们都是这样给我吹的……”张娇月说着又俯头给龙风轻轻吹去。
龙风笑了笑,只由着张娇月吹着,虽然他的手并不因为这样就会减少丝毫的疼痛,但他的心内却已是像被熨斗熨过一样,舒服无比,因而脸上也微微露出了笑意。
张娇月吹了好一会,便抬头看了龙风一下,见得龙风有了些笑容,但那双原正看着她的眼睛当触到她的目光时,却竟一下子又转到一旁去了,望向那篮吊挂在床边的插花。
张娇月道:“大哥哥,你好一点了吗?”
龙风道:“好很多了,谢谢你。”
张娇月看看强忍而笑的龙风,又看看他那仍黑肥黑肥的手,不禁竟滚滴出泪珠来,一滴一滴的都落在他的手上,滋润着,凉凉的。
龙风长长地吸了口气,不忍再看她,于是便闭上双眼,过了好一阵,他忽然感觉到手竟然不痛了,而是很舒服很舒服的了,于是他的手便不自觉地又动了动。
“大哥哥,快看,你的手……”张娇月竟然很高兴地叫起来,这是龙风自醒过来第一次听到张娇月兴奋的声音。
龙风睁开眼睛,便见得张娇月正兴奋地将他的手轻轻地折到他的眼前,于是他也便看到了自己的双手,虽然两只手仍然又大又肿,便好像已没有那么黑了。
张娇月道:“大哥哥,你的手是不是好了些?”
龙风点点头。
“那我再给你擦一些药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