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丽又畏畏缩缩地退了退,摇着头轻声道:“我……没……没有……没有……”
“你以为我是瞎的呀?你从哪里出来我看不到吗?哼!快说,要是不说实话,可就别怪我……哼!”
“我……我……不是,不是……”小丽已经语无伦次了。
“什么是不是的?我问你,你怎会从那里出来的?你与他家有什么狗屁勾当?怎么那几条看门狗会讨好你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哼!我只是想看看你老不老实而已!告诉你,我可聪明得很呢,有什么事瞒得了我的!哼!”
“你……你既然已经都知道了,我……还问我……”小丽小心地抬眼瞥了华丽一下。
“哈!你倒问起我来了?好吧,我知道你与他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多就是那个张飞豹看上了你罢,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却老实告诉我,李日他死到哪里去了?我得找他好好算清新账旧数!快说!”
小丽忽抬起头来看着华丽,紧皱着的双眼虽然还存有畏惧,但却显显地流露出一种浓浓的凄伤,仿佛是在荒漠中看见同类尸骸残渣的伤马。
华丽却没有注意到小丽的变化,仍追迫道:“你说呀,说呀!他在哪里,怎么我这么多天来都快找遍了整个清河城了,却也看不到他半个影子……”华丽看得小丽只是呆滞地望着她,却一言不发,不由更是又急又气,于是便一把抓住她的两个肩头摇晃起来,道:“你说不说!”
小丽任由华丽摇着,犹如没有知觉的木偶一般,只是凝凝痴痴的眼睛却慢慢地滚出泪花滴下泪珠。
“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你快告诉我!快说!快说!”华丽摇得更猛了,那样子就像要将小丽拆卸开来似的。
“日哥哥他……他在张府……在张府里面……”小丽喃喃地说着,而在她说出这话的那刻,她的心里似乎感到一种轻松的期待,但却又夹杂着郁郁的悔疚,这两种奇怪复杂的感觉一直在她的心里交织争斗,却又分不出高下胜负……
“张府……”华丽不由一呆,她的手也就从小丽肩头无力地滑了下来,而双眼却失神地望向张府那又高又大的大门。好一会,她却咬起了嘴唇,恨恨地道:“哼!全是骗人的……全是骗子……全是混蛋……李日,你好!你好!我一定……一定不会饶过你的!”
小丽失措地看着华丽,她不明白为什么一提到张府她就会变得像老虎一样凶狠夜叉一样恐怖,但她却知道,华丽的话中充满了怨恨、充满了愤怒,而这,会怎么样呢?她不敢去想,但她又不能不去想,因为,她感到,华丽的变化是与她的日哥哥有莫大的关系的!她不能不为她的日哥哥担忧。
所以,华丽已经恨恨地跺着脚走了,她还呆呆地站在那里……
华丽愤愤地往前走,好像这街上的每个人都欠了她的钱,却竟没一人还她一般,而她却又是要急用的!
“李日!我一定会让你……”华丽咬着牙,而她的牙齿却也微微地抖动着,抖动着……
“姑娘,姑娘……”从街边忽然钻出一个算命先生来,拦住她道:“姑娘,请留步。”
“老不死的,快滚!”华丽恨恨地道。
“姑娘。”算命先生连眼睛都笑没了,道:“老朽看得姑娘气色不对、脸含杀机,所以,想来姑娘一定是遇上了负心郎,这人可恶之极,不过……姑娘,这人可不对付,只怕……”
华丽一下子给人点破了心事,又惊又奇,于是便怔怔地道:“你……你……”算命先生眯起双眼,指着街边道:“老朽神算子,人称‘铁口神算’,自出师以来,一直都没有算错过的,即使是军国大事,老朽也应算自如,何况姑娘的个人私事。”
华丽顺着神算子的指向看去,果见在街旁摆着一张桌子,从上面垂挂下来一面锦幅,上绣四个大字“铁口神算”,两旁还有好些小字,却无非是一些吹擂语句,不由来气了,于是道:“哼,凭你这老鼠眼,也敢称铁口神算?”
神算子傲着头,道:“如果老朽算得不准,姑娘可以一把火将老朽的东西烧光,也好免得老朽再四处招摇撞骗。”
华丽的气正愁没处发泄,听得此言,便道:“好,我就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别等我发火的时候,便哭丧着脸来求饶。”
“姑娘请。”神算子将华丽让到桌边板凳上坐了,道:“姑娘是算命、看相、占卦还是测字?”
华丽想也没想,道:“就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