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兀的被拉上,盛皿眼前出现了一双长腿,走近,那长腿的主人挨着,依偎在她怀里。
手被牵引着放在心口。
她能感觉他异常的心跳。
没有……眼前这人只穿了件白衬衫。
盛皿眼睛里没什么变化,“不冷?”她起身,把他也抱起来。
“不冷。”
“留下来陪我吧……”
第二次了。
盛皿没拒绝,她翻身躺在床的另一边将手枕在脑后,“我陪你,你吃饭。”
沈时砚这才转过视线,托盘里有个汤盅,他揭开盅盖,“佛跳墙……”细嚼慢咽的,等到他吃完一看,盛皿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他小心翼翼挪过去,半跪着托腮,从目不转睛到俯身靠近,他只是用脸贴了下盛皿。
待他直起身就对上了一双似含着笑意的眼睛。
“扰人清梦,怎么赔?”
“你又不要,我不赔。”被抓个正着,沈时砚却硬气起来。
他躺下,拿背对着她。
盛皿将人一把捞过来,“我以为你没脾气呢,感觉上有,但好像又不是,真奇怪……”
怎么会没脾气,只是他没有倚仗而已……
据院长奶奶说,沈时砚还是个小婴儿时就被丢弃在孤儿院门口。那天下了一场瓢泼大雨,他不哭不闹的,院长奶奶把他抱回孤儿院里时,包裹着他的那块布已然湿透了,浑身冰凉的他要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还以为是死了。
滨夏市没有冬天,抱回他的那时是这个城市最多雨的时候。
明明这个孩子身体没有任何疾病,也不是什么虚弱的早产儿,为什么生下来就不要了?院长奶奶也想不通。
沈时砚慢慢长大,他是个寡言少语的性子,只闷头干活,帮着照顾那些比他小的孩子,像个小大人。
这个孩子越懂事,院长奶奶越是愁眉不展。她怕他封闭自己,好在他还愿意和那个粘着他的孩子交流,应该不至于变成那样……
沈时砚转过身,他靠近盛皿,“你太冷了,明明在这里的,我却感受不到……”
身体上的伤能治好,恢复如初都没问题。心理的一时半会也治不好,盛皿不会,她想,陪着看着吧。
“我以为……我好多了……”沈时砚抓着她的手,“……让我记住……”
盛皿将人揽过来,拨开碍事的领口那角……
沈时砚一声不吭,感觉……他反倒开心起来。他不知道别人,但他觉得疼痛比幸福更强烈,更能刻骨铭心。
幸福就像风,看不到,握不住……
重了些,盛皿的唇没离开,过了会她才仰起脸。
犹豫半晌,沈时砚抬手,帮她把唇上的血渍擦去,“好像吸血鬼……”
“可怕?”盛皿挑眉。
“好看的。”
面前的这只“吸血鬼”会蛊惑人心,沈时砚慢慢靠近,还没做什么呢,他自己就先闭上了眼睛。
盛皿微微低头,有个轻如鹅毛的吻落在她唇上。
“谢谢。”
盛皿没忍住笑出声,她意味深长道:“你这样的,会死得很惨。”
“好啊,死在你手里。”沈时砚神情认真,他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
盛皿的下巴搁在他肩上,她语调低沉戏谑,“死了就没……了……”
……
这个人就是在吊胃口,那晚是他的问题,白天那次,事实上也没有……进展。
“这种事情不是……吗?”沈时砚说的时候还挺义正言辞的,质问般的语气,说完他人就蔫了。
盛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起唇,她道:“你的耐力不怎么样,我们来日方长。”
沈时砚默默念着那四个字。
没声,是气着了,还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