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好像也没那么糟糕了……
半道突然停下,盛皿问他,“在哪?”
沈时砚偏头,嘴角两个浅浅的梨涡显现出来,“医生要是不停下,我都要以为你知道我的一切了……”
盛皿的目光驻足在他的脸上,“能看到你的另一面,好像也不错。”
她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沈时砚就是觉得那视线好似有温度,让他不知所措,也不知道做何回应,他笨拙地拉着盛皿往一个方向小跑起来。
“在这里。”他把康乃馨放在墓碑前,转头就对盛皿道:“这是把我养大的院长奶奶。”
“怎么又哭了。”口袋里没有纸巾,盛皿只能用手背给他擦眼泪了。
沈时砚刚开始只是小声呜咽,没一会他就嚎啕大哭起来。
盛皿向前一步,轻拍着他的背作为安抚。或许是她这一行为起了作用,沈时砚很快安静下来,他止住眼泪对盛皿露出一个笑来。
盛皿评价道:“傻。”
“医生不觉得我是神经病吗?”沈时砚都觉得自己病的不轻,要是现在是在大街上,不知道得多丢人呢。
“我觉得你更像是一种瓜。”
沈时砚歪头,“什么……瓜?”
“一个傻瓜。”
……
他们在墓园里待了一段时间才离开。
出墓园到车停的地方还需要再走二十分钟。
沈时砚感慨道:“如果不急着赶路的话,这片红枫林是真的很美。”
“那就慢慢走好了。”盛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帽子给他戴在头上。
晨间的山林里有雾气,落到头发上都变成了小水珠。
“你会陪我吗?”沈时砚总是爱问一些傻瓜问题。
盛皿还是会回他,“我在这里还会突然消失吗?”
沈时砚觉得会,但他没说。
他跑到一棵红枫树下指着一个方向:“我想带一片红枫叶回家,医生帮我摘。”
一抬手,盛皿摘了递给他。
沈时砚拿在手里,说:“它很特别。”
盛皿看了眼枫叶,又看他,“哪里特别?”
“在我看来,就是很特别……”沈时砚没忍住问:“为什么医生你不戴帽子?”
“因为我要风度不要温度。”
“医生什么时候有的幽默细胞?”
“想有的时候就有了。”
盛皿给他扶正帽子,“你心情好像不错,想拍照吗?”
“我想拍合照。”沈时砚有些得寸进尺。
“算了吧,我其实也不怎么喜欢拍照……”转瞬间他又改了主意,眉眼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盛皿说:“一张。”
沈时砚高兴地拿出手机,他的拍照姿势很不熟练,一看就没有好好记录过生活。
而且这个视角也是一言难尽,镜头里的他俩跟山林野鬼似的。
盛皿拿过他的手机半蹲下来,沈时砚的脑袋偏向她,咔嚓一声,两人的大头照就定格了。
拍完一张,盛皿又指挥起他,“站远一些,然后小跑过来,站到那树底下再来一张……”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才回到车里,回去的途中沈时砚都累得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