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脸颊，像有羽毛滑过，轻轻的，很痒。

星卡有些起床气，他哼唧几声躲进她怀里。

“起床了……”盛皿将他一整个抱起来，进到浴室里。

洗漱，一个站，一个坐。

眼前逐渐清明，星卡加快了刷牙的速度。

盛皿弄好了就在一旁给他递毛巾。

梳理头发，然后扎起来。

收拾得差不多了，盛皿准备带他下楼，先吃早餐。

“要先亲……”星卡拽住她的衣领，有些霸道，和匪气。

“和谁学的呀，把我的衣服都弄皱了。”抱怨的话，含笑纵容的口吻，盛皿捏住他的下巴，给了他一记深吻。

温柔又不失强势。

她好像醒了。

但，现在更像是“两个”她结合了。

“你的伤，真的好了吗？”星卡帮她理好衣领，手揪着她衬衫的第二颗纽扣，问了又问。

“嗯，你给我治好了。”盛皿又吻了吻他的额头，鼻尖蹭蹭，她弯眸，笑问:“要检查吗？”

骗人，治病明明是她擅长的。

气氛有点奇怪，还有她的话，尤其是语气，配合着她那一脸纯良的表情，怎么看，她都像是故意的。

“嗯，要的。”星卡撑着盥洗台，他晃了晃小腿，歪头，回以一笑。

盛皿呼吸滞了半秒，她略向右侧了侧身……

她瘦了好多，骨骼感更明显了，整个人看起来丧丧的，就像是被人“抛弃”过了一样。

从前她都是生人勿近，高不可攀那种的。

“怎么了？”因为一直有注意他，第一时间发觉，盛皿是慌乱无措的，她想帮他拭泪，手又顿在半空。

她的心，此刻分外的不平静，那种被利器一下一下刺着的，细密的痛感，源源不断，又一次向她袭来。

数不清，记不得多少回了。

“你抱我……”

盛皿轻轻地抱住他。

“搂紧一点啊……”

盛皿环住他的腰，更深地将他往自己怀里揽。

心跳，好快。

星卡耳朵贴着她的心口，哽咽着问:“现在还会痛吗？”

“你哭，会痛。”

“那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为什么要这样啊，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你为什么要喜欢我，为什么……”

他都替她感到不值得，他什么都没做，却什么都能得到。

甚至都不用他开口讨要，她就会双手捧给他。

“哭泣是你的权利，喜欢你也是我的权利。我没觉得不好，公平只存在于交易，不存在于我和你之间……”

“一直靠近我，一直喜欢我，一直陪着我，一直留在我身边，都需要很多的勇气，而你足够勇敢，也足够真诚。”

在喜欢她这件事上，他从来没有欺骗过她。

即便一次次被推开，他也没有想过要离开。

盛皿情绪并不稳定，她很擅长冷暴力，有时甚至是无意识的，忽冷忽热，一点反应时间都不给他。

冷情的时候恨不得想离她百丈远，热情的时候让人遭不住。

且她是很喜欢揪着一点小事不放的性子，吃醋也和别人不太一样。有时在外工作，衣服上难免沾到别人的气味，其实洗干净就好了，但她不许，星卡很喜欢也不行。扔掉，或烧毁，反正不能被她再看到。

总的来说，日常生活里，星卡频繁地假装生气又极快地消气。而盛皿，恰恰相反。她爱生闷气，然后就是不说话，持续时间长，让人怀疑人生的那种。

星卡很会撒娇，他时常散发热能，温暖身边的人，他还很会提供情绪价值。

难能可贵，他从未动摇过对她的喜欢。

即使没有那些好，如果他不曾拥有的话。

不拥有，就不会害怕失去了。

幸福和爱，不一定是甜蜜的。

情绪稳定，只会是相对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