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佐路过一户屋舍,几名垂鬟孩童倒腾着小腿跑出来,得到大父给的几枚三铢钱,准备跑到市肆买一碗浆,几人分食,不小心撞到路过门口的亭佐身上。亭佐的心情烦躁,大骂一声,一脚踹翻一名垂鬟孩童。
不过四五岁大的孩童被亭佐踹的翻了几个跟头,垂鬟脑袋磕在门口梓树上,磕破头皮,流出不少的鲜血。
孩童吓蒙了,瞧见是柳市的亭佐,抿着小嘴,哭都不敢哭出来。
“真是个畜生!”
郭解咬牙骂道:“心中愤懑却拿着孩子撒气,亭佐不当人子,看来,平日里没少欺行霸市,仗着手里一点小权,欺压柳市的平帻庶民。”
“竖子!”
义纵大怒,等不了走到亭佐家门口,手中的衡器,直接朝着亭佐脑袋上砸去。
“砰!”
一道沉闷的响声过后。
“啊!”
亭佐的皂色帻渗出鲜血,痛呼一声,倒在地面不停的哀嚎,脑袋被衡器砸的不停流血。
郭解拿出十枚三铢钱,交给垂鬟孩童去找疡医医治,瞧见遭到衡器砸脑袋的亭佐,自己的脑袋忍不住有种痛感。
衡器是铁累。
也就是铁制的秤砣。
义纵直接用铁秤砣砸中亭佐的皂色帻脑袋。
太狠了!
“抬走。”
郭解回头看一眼,瞧见隧的深处,没有人看见亭佐被砸,低声道:“把亭佐抬回家,别让柳市的亭卒看见,或是舍主看见跑去禀报旗亭的少吏。”
张骞上前一步,手中的环首刀挎在腰间,红漆双弧盾交给一旁的义纵,拖着亭佐皂衣的领口,朝着卫广停留的方向追过去。
义纵拿着红漆双弧盾,背在身后,没有跟着一起走进隧的尽头。
他转过身来,背对着郭解等人,站在隧路的中间。
义纵一身铁冠、黑衣的打扮,手里拿着一个衡器铁累,用来校检市肆的秤是否准确。
隧的外侧,一些舍主听见隧内有动静,刚刚伸出平帻脑袋,左右乱看,就看见手持铁累的义纵站在隧路的中间。
舍主们心中一惊。
一个个像是鹑鸟一样,急忙缩回去脑袋,不敢再看一眼。
隧的入口,几名行商运送商货进来,瞧见隧内一身法冠、铁衣的义纵。
几名行商浑身一哆嗦,急忙停在隧的入口,随便找个市肆去食碗热汤。
死活不敢进入隧。
“你你.”
亭佐的皂衣拖在夯土地面,沾满了泥土,肮脏不堪,混杂着皂色帻渗出的鲜血,样子很是凄惨,努力睁开凝结血水糊住的眼睛。
当他看见后面的郭解。
心里一颤。
亭佐当场吓醒:“郭郭亭长这是作甚,为何要袭击本吏,触犯汉律,郭亭长身为亭长,怎能知法犯法,还不赶快放了本吏。”
郭解懒得与他啰嗦,迈着布履,走到卫广停下赤柱的隧尽头。
一户筒瓦挑檐的屋舍,出现在隧的东侧,比起周围柳枝、芦苇夹土的土屋,气派很多,全是搜刮民脂民膏所建。
亭佐不过是斗食小吏,没有钱帛修筑筒瓦挑檐的屋舍。
郭解低声道:“带着亭佐进去,卫广的赤柱也牵进去,赤柱过于神骏,留在外面很显眼,一起进入亭佐家的院子内。”
隧内只留下义纵一人,避免平帻庶民或是商贾过来,听到亭佐家院子内有动静,趴过去偷看,打扰到郭解等人寻找亭佐和淮南国属吏来往的尺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