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僵硬地一动不敢动,始终假装睡着,偶尔拉下脸上挡着的头巾。
路上一直颠颠簸簸。
身上盖着的披风好像滑落过,那军人帮她拉过两次。
军人冰冷严肃。
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偶尔点燃支香烟吸食,气场给人一种把车内空间都要凝固的感觉。
关意意暗自寻思,跟这种人相处估计能把自己给活活憋死。
好不容易终于听到开车的士兵说了句:“到县城了。”
她就连忙起身道谢:“谢谢你们哈同志,我在这里下车就可以了。”
司机没说话,只到那声冷音响起:“停车,让她下去。”
司机才听令停下车。
男人拉开车门,自己先下去让她。
关意意再次跟军人司机道谢,把披风放在座位上也下车。
大东风的踏板很高,她跳下去的时候没站稳。
眼前一晃,伸过只绿色袖子的大手扶了她一把。
关意意连忙站稳:“呵,谢谢。”
话完头也不回,踩着积雪高一脚低一脚的赶紧往前走。
指尖夹着香烟的陆少权看着那个怆惶纤细的背影蹙眉:“……”
这位同志是不是怕他?
……
关意意一直到达县城公共汽车站才总算松了口气。
下车之前又快速观察了一下司机军装上的标志,可以肯定他们就是特种作战部队。
而且这种标志的特种部队应该直接隶属首都大军区。
也就是说,这辈子跟那个军人的见面概率基本等于零。
这下好了,关意意吐出口郁气。
赶紧排队买好车票,又去附近的人民大食堂里买了个糖包子。
折腾了一天一夜,现在才吃上口热乎的。
好在这个年头的食物不偷工减料,包子很大,里边的红糖份量也足。
谁想就在她准备上车的时候。
看到个猥琐的男人站在一个朴实的女人身后。
这女人提着大包小包,怀里还抱着孩子,注意力完全在上车这回事上。
完全没留意到身后的猥琐男人正在悄悄翻她挎在肩上的布包。
八十年代初期,人民公社刚刚解散没多久。
许多乡村的流氓懒汉流窜到城镇找机遇。
也成了当时社会治安不稳定的因素之一。
此时关意意并不知道对方是否有同伙,她不能蛮来。
在法制和治安人员都还不健全的时代,在帮助别人之前,首先要能保障自己的安全。
于是她灵机一动,装做急急忙忙往前冲的样子撞开那猥琐男。
嘴里叫着:“姐,我来晚了!”
话完再小声警告女人:“有人在翻你的包。”
女人错愕的表情顿时释然。
机灵地说道:“妹子,我等你半天哩。”
关意意打着趣:“是是是,让你等半天,上车吧!”
话说间在女人身后护着。
看似很自然的帮她提着一个包,其实把这母子俩护在了自己前面。
上车后斜睨了车窗外一眼,那个没有得手的猥琐男一脸阴沉的看着她们。
女人也看到了车外站着的男人。
她吓了一跳:“谢谢你啊妹子。”
“没事,姐,你坐哪一排?”
结果两人对了对车票,竟然就坐在同一排。
简直是缘分,坐下后女人自我介绍:“我叫刘菊花,这次去上南是为了去找娃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