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生蚝似乎不用嚼,直接就滑进了喉咙,然后他说:“钱没了可以赚,设备没了太麻烦。”
像阿霖这种人,早就给自己安排好了退路,即便警方全力侦查围剿,充其量也不过是把他的制毒厂给掀了,大不了寻觅新的据点“起炉生火”。
只是这制毒的设备和人员要全部重新架起来,就得在警察眼皮子底下进口和组装,实在比较麻烦。
陈楠的牛肉加蛋一上桌,他便不再多言,旋即拿起筷子,呼哧呼哧地大口吃了起来。
“我走先。” 阿霖冲陈楠打了个招呼,便起身离开。
财叔手脚麻利地把猪肉肠粉打包好递了过来。
阿霖接过塑料袋,掏出手机给二维码扫了22块钱过去,随后转身朝奶奶家走去。
阿霖的奶奶满头银丝如雪,牙齿也早已换成了假牙。此刻,她正悠闲地躺在门口的竹椅上,惬意地晒着太阳。
见到阿霖来了,她那爬满皱纹且干瘪的手缓缓地抬了抬,算是和孙子打了个招呼。
“奶奶,给你带了肠粉。”
阿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奶奶从竹椅上搀扶起来,慢慢走进屋里,帮她把肠粉打开,淋上酱油,筷子递到她手里。
“猪肉的?” 奶奶微微抬起头问道。
“肯定是猪肉的呀,” 阿霖笑了笑。
等奶奶开始吃,阿霖就到院子里扫扫地,大黄狗在他裤腿上嗅了嗅,然后就趴下了。
不多时,奶奶吃完了肠粉,阿霖便立刻上前将残盒收拾干净。
紧接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金镯子,轻轻地套在了奶奶的左手上,满脸笑意地说道:“奶奶,我发工资了,给你买了个镯子,祝您身体健康。”
每出一次大货,阿霖就给奶奶一个金镯子。
奶奶房间里的红木匣已经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金手镯。
奶奶抬起手掂量,“很重哦。”
“36克,喜欢吗?”
“喜欢。”
他握着奶奶的手,声音里带着扬眉吐气的痛快,“咱们现在有钱了,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小时候家里穷,吃肠粉也只敢买素的,奶奶就对他说:“等阿霖长大赚钱了,咱买猪肉的肠粉吃。”
他的父母早年外出打工,在工地里从手脚架上掉下来摔死了。工头赔了他们一万六,男的赔一万,女的赔六千。
阿霖的奶奶没文化,亲戚又不肯帮忙,他们就这样吃了哑巴亏,拿着一万六和两个骨灰盒从工地回来了。
16岁他去城里打工,在药厂做配料,无意间发现有工人偷材料出去卖。
阿霖对那个人说:“只要你带我一起,我就不揭发你。”
他跟着那个工人倒卖了几次,就打听到了这伙人偷材料是在制毒。
指甲盖大小的粉末,就能抵他半个月的工资。
那伙人见阿霖机灵,便邀他加入。
阿霖很快就辞了药厂的工作,开始帮那伙人送货。他没见过制毒的过程,因为每次摆在他面前的都是成品。
他知道这背后肯定有更大的组织。
阿霖的胆子比别人大,又擅长隐藏,他负责的区域越来越广,能力很快就被组织注意到了。
升到了中游的位置后,他就不必继续在外面抛头露脸的送货,手底下开始管理起一群小喽啰,还有了个外号,叫“赤背”。
他把赚到的钱都寄回家,让家里人过上了能随便吃猪肉肠粉的日子。
但人性的贪欲是无休无止的,想要赚更多的钱!他想要继续往上爬!
正如他的种族“蜘蛛”一样,阿霖一直隐藏在幕后,精心编织着它的网,耐心等待猎物上钩。
在第15年的时候,他终于实现了在天罗地网里的绝对掌控,站上了整条制毒产业链的制高点,成为了梦寐以求的人上人。
如今已然迈入第21个年头,这么多年他一直小心谨慎,唯一一次差点败露,就是因为白墨寒的父母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