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我怎么看起来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丫头,你转过身来!”
谢长禄阴险的声音响起来,连玉暗想,这回该完蛋了。
忽然,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她连忙求翠玉,以免让翠玉怀疑自己,先稳住翠玉姑娘,然后伺机而逃。
“翠姐姐对不起,我不是香远,我是香云,前几天才进来的。方才,妈妈要香远妹妹帮她,所以就让我把果盘送过来。不想,姐姐这屋子里,竟然有这么多人奴婢才来几天,妈妈说,今儿几位都是贵客,不伺候好,仔细你的皮,故而,害怕”
连玉装着哆嗦成一团,弯腰蹲地去捡水果。
“唉幸而今天在坐的几位都是雅客。”
翠玉姑娘望着珠帘后的顾云麓道歉:“顾大人,谢大人,让您二位见笑了。我醉香楼的姑娘,眼浅,从未见过像大人一般的贵客,一时紧张,笨拙不堪,请两位大人莫怪。”
翠玉说完,慢慢地蹲下来,帮连玉一起捡水果。
连玉竟信不过眼睛,这醉香楼的头牌姑娘竟然会蹲下来帮一个小丫头捡水果?
正当连玉惊讶之手,听到翠玉姑娘压低声音对她说:“翠姨,是你什么人?”
“听爹爹说,是母亲的贴身丫鬟!”连玉低声道。
“你赶紧脱身离开!听我指令!”翠玉一怔,接着十分警惕地斜瞥了一下对角的顾云麓,将声音压得更低。
将瓜果重新装入果盘后,翠玉指着桌上的一盘点心对连玉说:“你把这盘点心端给两位大人吧然后,再将这盘水果拿出去再清洗一番,掉在地上,怪脏的。”
“我”连玉惊呆了,她料想不到,翠玉姑娘竟然让她将自己送到谢长禄跟前,这不是羊入虎口吗?她想,翠玉姑娘大概是不知道她和谢长禄之间的龃龉,但这,又将自己推入了虎口。
她迟疑不决地站着那里,不动。
“怎么?不愿意?”翠玉眉毛一挑,不满意地看着连玉,直冲连玉使眼色。
“妈妈说,今儿贵客登门,需翠姐儿亲自把盏,陪客人饮几杯,还要亲自陪客人吃瓜果。妈妈还说,万不能让丫鬟的脏手,恐玷污了贵客,请翠姐姐见谅”
“你?这”翠玉看着连玉的眼神,示意她赶紧答应。
翠玉假装沉吟一番,然后爽快地说:“也罢,我就舍命陪君子。原本,翠玉卖身契里签的也是清倌人,是卖艺不卖身的。因而,翠玉从无陪客人喝酒的先例,但为顾大人千里迢迢,来到沪江省府,谢大人也从孟州风尘仆仆赶来为大人接风,我若是再不识相,便是沪江人不懂礼数了。我沪江,想来也是诗书礼仪之乡,纵然翠玉坠入风尘,但礼仪终究没敢忘。”
那顾云麓一听翠玉姑娘竟然愿意亲自陪酒,顿时激动万分:“久闻醉香楼的翠玉姑娘大名,不仅歌喉好,而且在这倚楼卖笑的地方,一个弱女子,竟然还能保持清白,着实难得,便是这点,便叫顾某佩服之至。”
那谢长禄也被翠玉二人的谈话给吸引过来了,倒顾不得再追问连玉:“那些俗人,自然是入不了翠玉姑娘的眼,但顾大人,却不一样了。自古佳人爱才子,翠玉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翠玉假意地恭维:“顾大人的才学,我也早听士子们议论过,说是在金銮殿上,皇上出对联,从来都难不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