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从她的脖子灌进去,她刚想张开嘴巴喊救命,水仿佛一条冰冷的蛇,从她的嘴巴钻进去,从鼻子钻进去,从耳朵里钻进去。
越想呼吸,那水就越快地往鼻子、嘴巴、耳朵里灌入。
她在水中挣扎,越挣扎越往下沉,仿佛脚下有千钧铁链,将她一寸一寸地往下收,慢慢地,她的头颅眩晕起来,她不能呼吸了,再接着,她听到了喘息之声,耳朵里闹哄哄的,仿佛无数怪兽向自己扑来,捏紧她的脖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连玉慢慢地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草坪上,再一摸自己的衣衫,发觉已经是干的了,莫非,是自己做了一个怪梦?她一下子坐起来,看看四周,那洞口还在背后,兄妹俩正坐在离她不远的石头上。
见连玉坐了起来,他们慢慢地走过来。
“你们救了我?”连玉满怀感激地望着玄衣男子,又望了望绿衣少女。
绿衣少女却不看连玉,只是把脸转向她玄衣男子:“哥,以后,这种事,少干!要是连你也如何对得起爹娘?弟弟已经不在了。”
绿衣少女看着哥哥,埋怨中带着几分心疼:“你要再有个三长两短,妹妹我也不独活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孤零零的,有什么意思呢?”
“孤零零?我也孤零零一人,活着或许,你们本不该救我!”连玉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自我嘲讽。
“”兄妹二人齐齐将目光转向连玉,仿佛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话。
“母亲生下我,她就去世了,爹爹也去世了,弟弟离家出走他们都丢开了我,可我,还在这个世界上,笑着,活着!这就叫没心没肺,活着不累!”连玉带着几分凄然,凄然中又有几分自嘲。
“你真是一个人?那你为何男扮女装?”绿衣女孩似乎不相信连玉的话。
连玉也没瞧她,兀自地说:“不得已而为之,一个女孩家,行走诸多不便。”
“无论如何,我仍然感谢你们,纵然是,此去凶险,再无生还,我还是得感谢二位,给了我多活几个时辰的机会。多活一刻是一刻,我也算赚了!”
连玉深深弯下腰,朝他们俩拜了三拜!
听得连玉的话,兄妹俩沉默了,连玉看见玄衣男子眼睛露出一丝丝关切之意,而绿衣少女也一改此前的冰冷,她的眼神慢慢有了些许温度。
沿着草地上的黄土小径慢慢往上走,来到一个小土坡前,那小土坡中间是一条青石小径,小径两边是一排排墓碑。
连玉从未看到如此多的墓碑,它们一排排地矗立在土坡上,居高临下,看得出来,是精心选址的,但从墓碑上刻的字来看,似乎都是新刻上去了的,也就是,他们可能是群体性死亡的。
难道,这就是那五十余口血案的墓葬?连玉把目光投向玄衣男子,玄衣男子神色凝重,却不说话。
三人缓缓走下山坡,见一个三面环山的小村落,村子前是一条河,河对岸是一片金色的稻田,阡陌纵横,用水渠和小路隔开,一快块方针的金色稻田,如同一块块藤黄涂抹过一样,连玉暗暗称奇,这可真是一个世外桃源啊。山外早已是初冬时节了,这里确是一派浓郁的秋色。
迎面是三楹三层的汉白玉大牌坊,上面用朱色刻写着“清莲寨”三个廋劲大字。牌坊前后是分别坐着两头石狮子,那狮子怒目圆瞪,尖锐的爪子高高抬起,鬃毛一根根地直竖起来,似乎想威慑什么,看起来煞是怕人,与面前的一派静谧而平和的秋色显得格格不入。
一个赭衣老者从不远处慢慢走来,看见连玉,脸色大变,赶紧问:“灵姑娘,今日可好哇?这位是”
连玉正要开口,不妨绿衣女子抢着回答了:“新结实的朋友,她从未来过清莲寨,硬要我们带她看转转!”
“倒成我硬要来的了?明明是你们强行劫持!”连玉听了率衣少女的话,好不恼恨。
“是吗?那你们带着她好好转转!”老者诡异一笑,笑得连玉头皮发麻。
别过老者,三人来到一栋白色的三进院落,那门殿上写作三个鎏金大字:“云氏宗祠”,进得大殿,却见大殿空空如也。
连玉疑惑地看着四周,四下寂寂,悄然无声。
穿过大殿,到后院,却发现后院亦时空空如也,但院内整饬干净,连玉有些纳闷:这是作甚?她以为女孩是抓她来作为替罪羊的,首先接待她的,必定是一场审判的,却发现四周人声全无。
怎么回事?
没人?
只见玄衣男子将后院大门慢慢打开,露出一个填满转的qut;”字形的朱漆大门,那门上整整齐齐地订了横九排竖九排真正八十一桶门钉。
绿衣女孩找到中间那个门钉,用力扭动,发现朱红大门正缓缓而开。
却不是房间而是连接这一个幽深的大黑洞,黑洞之中传来有人冷冰冰的斥责:“都回来了吗?快把人给我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