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竹鸣攥紧那张“李代桃僵”的宣纸。
不一会,粉末从他掌心空隙处滑落。
......
浮云缥缈,月已高悬。
夜晚的宁国公府,四处掌灯。
春妮趴在床榻上,沉重的眼皮开了一个小口,侧头一看,便见云容手肘撑榻,掌心托脸,正打瞌睡。
春妮试着挪动,可后背钻心的疼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豆大的汗珠细密密地开始冒出来,嗓子也像被火灼烧过。
她小声开口道:“云容,云容。”
听到喊声,云容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又惊又喜:“你醒了。可是要喝水?”
春妮艰难地点头,轻声道:“多谢。”
云容倒了一杯水端到她身旁,喂她喝水。
“你的伤主要集中在背部,已敷了药。为避免碰到伤口,这几天你辛苦些趴着睡。”
说完,云容又问道:“我备了清粥,你可要用些?”
春妮凝望着她,眼中泪光一闪,轻轻摇了摇头,“谢谢,我现在还吃不下。”
“嗯,等你饿了再吃。”云容缓声说道。
二人不大不小动静也引得本就未入睡的玉珍和珊瑚也下床围了过来。
云容引三人互相认识一番。
接着,春妮才将今日之事娓娓道来。
入府后,除了云容和兰采月外,她和剩余的姑娘共八个都进了世子宁子鸣的芝树堂。她被宁子鸣改名为春妮,安排在院中小厨房烧水。
世子贪恋美色,与她同一批进去的丫鬟已有四五个被他收下,只是他还算大方,每人都赏了一百两。丫鬟们收了银子自是不会闹。
前日,世子半夜要水沐浴,她起床去烧水,又同院中的嬷嬷将水送到浴房。
哪知世子色心突起,想强占,可她志不在此。她匆忙挣脱着逃了出来。
她很惶恐,若是不从,怕是没好日子过,可若从了,她委屈,她会看不起自己。
战战兢兢地又过了一天,她以为世子已忘记她这个人了,可竟不知世子安排了后招。
世子不知何时将玉佩藏匿在她柜子里,又特意带了小厮过来当场抓获,意图让她屈服。
可她未曾做过的事,如何能认?这才有了早上的那一幕。
春妮说完,已是泪流满面,低声嘤咛不止。
云容轻轻擦拭掉她眼角的泪水:“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你往后也不用回去世子院中,等你伤好了,大公子会另做安排。”
玉珍和珊瑚亦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瞧见珊瑚面有纠结之色,欲言又止,春妮忍不住问道:
“珊瑚姐,你可是有事瞒我?”
她后面晕了过去不知发生了什么,隐隐觉得云容救她没那么简单。
云容忙使眼色给珊瑚,可珊瑚还是未憋住,将云容如何救她之事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末了,珊瑚坦言:
“春妮,本来云容已和我说了此事务必不能告知你。可我想着,这早上的事估计府里都已传遍,你日后还是会知晓。”
春妮轻轻点头,惊慌和感动交织在一起,一时倒不知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