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天镇,慈云寺。
慈云寺始建于唐代,历经数百年的战火仍屹立不倒。
经过数百年的建设,慈云寺古雅庄重,殿内佛像庄严,壁画精美绝伦。
寺内古木参天,环境清静。
一个身着黑色锦缎长袍,外罩马甲的肥胖中年人,正在寺内礼佛。
此人便是山西富商范永斗。
说来荒唐,他这么一个卖国资敌的大奸人,竟然诚心信佛,说出来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
范永斗虔诚地双手合十对着一庄佛像发愿。
忽然,一个管家模样的凑近在他旁边耳语了几句。
瞬间,他整个人僵住了,脸上血色尽失,双眼圆睁好像不敢相信所听到的事情。
不知不觉,他手里的香掉在地上,他也浑然不觉。
过了片刻,他慌乱地向四周张望,眼神中满是惊惶与恐惧,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哈郎将军一行,全数被屠?”
范永斗瞪着大眼朝管家颤声道:“谁干的?”
管家面露难色:“是锦衣卫和东厂联合行动的。魏忠贤在张家口现身了。现在张家口所有的军政大员都被魏忠贤请到了军营里面。不知道魏忠贤这个混蛋想干什么?主人,我们何去何从啊!”
范永斗不是傻子,东厂和锦衣卫尽数出动,还剿杀了哈郎一群人。
他们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
范永斗快速转身冲寺外冲去,边跑边叫着“怎么办?怎么办?”
他这些年,往关外倒腾了多少粮食火器,又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他自己会心里没数吗?
每件事情单拎出来就足够他人头落地了。
“山西老家?不行,朝廷肯定在那边等我落网了。”
“找人疏通关系?妈的,除非能将魏忠贤拉下水。可魏忠贤这次亲自主持这事,是自己能吃得消的吗?”
范永斗暗下决心:“不要紧,只要人还在,总能东山再起。先往蒙古那边逃命再说!”
慈云寺那些泥塑的佛像,此时看起来是那么的讽刺。
做人要是心眼坏,烧香磕头也白费。
这些人精,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呢!
范永斗一行三十人,刚离开慈云寺没多远,就迎面撞上一支千人精骑。
那些骑兵满脸疲惫,眼神却透着坚韧。
忽然,一杆范字大旗突兀地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瞬间,整支队伍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嗷嗷叫地冲上去将车队团团围住。
“范永斗?”
一个身着金甲的英武将军策马来到范永斗的跟前。
“这位大人,想必你们认错了吧!”
范永斗自然不傻,哪肯承认自己的身份。
“小的是天镇居民薜家庆,来慈云寺礼佛。大人肯定是认错人了!”
范永斗一挥手,下人递来一锭黄金,范永斗赔笑:“这是小的一点心意。大人们风尘仆仆,小的没有酒肉奉上,实在是该死!”
这一下,朱由校也有点发昏了。
之前杀心太重,竟然忘记留几个活口指认范永斗,现在头大了。
这不是范永斗,为何扯着范字大旗?
“你真的不是范永斗?那为何打着范家的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