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将目光从袁崇焕身上转开,袁崇焕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声。
完蛋了,在皇帝面前的表演,搞砸了!
“袁可立,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袁可立见主张陆地防守的袁崇焕哑口无言,觉得心中畅快。
妈的!
关锦一群废物,只知道守城修城池,这哪是军士,分明是群劳工了。
而且一年四百万的军费,分到辽西的才几个钱?
就是这么点军费,毛文龙就骚扰得后金痛不欲生了。
袁可立决定玩把大的。
“辽东一年四百万朝上,陛下得到了什么?一堆无用的城池而已。这些城池,守不能守,攻不能攻,除了迟滞兵锋还有什么作用!”
“臣看关锦防线的将领,都快成包工头了!”
此言一出,孙承宗和袁崇焕的脸色一变。
“袁大人说得好听,五年平辽,可就他那样修乌龟壳的战术,猴年马月能修到沈阳去?难道出了城池,关宁铁骑就不会打胜仗了?如果野战打不赢,那修一万个城池,也不过是给敌军做嫁衣衫。”
这句话倒是说到朱由校的心坎上了。
孙承宗确实擅于防守,将关锦防线打造得密不透风。可那是一年四百万银的代价啊!
一年四百万,只求一个防守,这未免也太过于保守了!
“建奴也是人,刀枪扎他身上也会死!”
袁可立不愧为直男本色:“臣听说,关宁铁骑现在都成一支私军了。兵为将有,地为将有,这不是私军,是什么?”
“袁可立,你不要含血喷人!”
袁崇焕终究沉不住气了,这话要是被坐实了,可是会出大事的。
袁可立不管不顾,道:“好一个以辽人守辽土。那些关宁将领,私吞军饷打造自己的家丁精锐。辽东号称有大军十五万,可这十五万人,除去凑数的守城军士,屯田的军户,真正有一战之力的不过四万人耳。”
“就这四万人,真的能称上精锐的不过二万人左右。而这里面敢于野地浪战的,大约万人左右吧!”
“哈哈哈,我大明一年四百万银,就供养了你们一万能战之士。”
袁可立表情有点失控:“皮岛毛将军,七战七胜,历年发往皮岛的军饷不过七十万耳!毛将军,现在你有多少敢战之士!”
毛文龙被袁可立点名,出列道:“皮岛现有三万敢战之士!”
朱由校有点不相信,道:“关宁铁骑装备精良,可只有万余人敢野地浪战,你个皮岛一年不过数十万,哪里来的敢战之士?”
朱由校也知道战争打得就是银钱,从没有听过军饷少的部队,反而更有战斗力的说法。
毛文龙朝陛下一拱手,道:“我皮岛将士,个个与建奴有血海深仇!陛下可以去查,哪怕一个人与奴建无仇无恨,我毛文龙自甘受罚!”
“皮岛苦寒,我毛文龙不怕说句实话。发往皮岛的军饷,我从不下发部队,都拿来购买各种战备物资!我皮岛将军不要钱,只愿能杀敌复土,报仇雪恨!”
“说得好!!”
朱由校明白了,辽东关宁铁骑那些人是职业军人。
所谓职业,就是拿钱干活。
而且从锦衣卫送上来的情报来看,这关宁铁骑战斗力确实不弱,可他们一个个都是有田有地的地主,除非建奴深入到腹地,侵占了他们财产土地,他们才会奋起一拼。
袁崇焕这家伙胆大包天,不对,从李成梁开始,这群军阀就敢私分朝廷土地了。
而毛文龙这群人,虽然装备简陋,但他们都是从建奴屠刀下逃出来的流民,他们更渴望杀回去报仇。
两相对比,皮岛将士更有进取之心。
“胡说,毛文龙你莫含血喷人,我关锦军士,拳拳报国之心众人有目共睹,实在是骑兵训练昂贵,需要从长计议!”
两帮人马都是战场上的火爆武将,一言不合就吵起架来。
众大臣盯着陛下,这种情况,陛下不开口,谁敢做出头鸟。
朱由校也不发话,看着两群人争吵着。
只见朱由校摊开一张白纸,打开直播,提笔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