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往嘴里塞了支老山参。
看来江南的势力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庞大,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竟然被人设计,最可恶的是你还抓不到半点把柄。
老山参的汁水顺着喉咙流下,朱由校只觉精神头又上来了。
可是他在那里计较了半天,除了领兵清扫江南,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你说对文臣进行大清洗,可那有什么用呢?
朱由校手里没有大量的心腹文人,清洗了之后谁顶上空缺?
还不是要从文臣集团里面找人顶缺,那不是白清洗了吗?
哪里来大量的,自己培养的政务人才?
这一切,都需要大量的钱财。
缺钱?怎么办呢?
开海,朝廷不同意。
其实朝廷同意不同意这无关紧要,可更重要的是没人打造海船。
朱由校一直对明朝庞大的对外贸易垂涎欲滴,奈何手里没船,只能徒呼奈何。
算了吧,暂时也就这样了,等扫荡了辽东再平江南。
“魏忠贤,你往江南多派些人手,江南暂时动不了它,但多收集些情报总是没有错的。”
“奴才回头就去办。陛下,黄宗羲有报上奏!”
“喔!”
朱由校对黄宗羲的商业才能还是很肯定,“黄宗羲又有什么主意了?”
魏忠贤盯着自己的脚尖,道:“黄宗羲打算和毛文龙做生意!”
“什么?”
朱由校心中一沉,这黄宗羲不要命了,竟敢结交边将?
虽然黄宗羲不是官员,但他是朱由校现在的财神爷啊!
“这黄宗羲想干嘛?”
朱由校压下火气,听魏忠贤详细说明。
“黄宗羲说修建轨道需要大量粗壮的枕木。可现在是寒冬时节,大运河流量暴减,已经不足以通行大船了。所以,从南方调木头基本上是不可能了。而北京城附近,已经没有合格的大树可供采伐。”
魏忠贤顿了一顿,见朱由校脸色好转,道:“黄大人说毛总兵那边都是深山老林,千年好木材遍地都是。横竖都要花钱,还不如把钱给毛总兵赚。”
朱由校也知道辽东除了木头罕有值钱的东西,可这些木头远在辽东,感觉有点不划算啊!
魏忠贤急忙补充道:“黄大人说了,只需沿着大江采伐,砍倒树木后直接丢进江里,顺江即可入海。在入海口组织些大船,便可直接拖到天津,然后从北运河直达京城。”
“陛下忘记了吗?炼铁厂就建在北运河边上呢。说到这个,毛文龙那边极缺铁料和粮食,我们都不用付银钱,直接以铁、粮换木头,还有辽东各种毛皮,山参什么的。”
“再说了,毛文龙那里人力便宜得死,又没有各级官员盘剥。这木头肯定非常的便宜。”
“黄宗羲不愧为商业奇才,这种点子都能让他想出来!”
朱由校一听有这等好事,哪有不允之理,只是往皮岛大量输送铁料,这个有待考量。
辽东,皮岛。
毛文龙走出营帐,北风如刀吹得毛文龙又紧了紧身上的衣袍。
毛文龙虽然是个平辽总兵官,可那是个虚职,所掌管之地不过是皮岛以及辽东半岛沿海地区,金州、复州、盖州、海州等地有零星堡垒以供侦查情报。
自努尔哈赤起兵以来,毛文龙的地盘被一步步压缩,现在只能缩在皮岛和朝鲜北部了。
要说毛文龙也是胆大之极,打不过后金军,索性直接撤入朝鲜铁山等地自立为王,那个朝鲜国王李宗向明朝抗议数次无果之后,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不过最近几年皮岛接纳了大量的难民。
可毛文龙手上又没多少粮食储备。
看着这漫天雪花,毛文龙又想起那些饿死冻死的难民,心中难过之极。
这个严冬,可咋过啊呀!
毛文龙的眼光落在东边:他和后金军打交道这么多年了,哪里会不知道他们的手段。
今年的天气如此操蛋,不管是自己还是后金军都要想办法存活下来。
自己再难,也有大明做为后盾,可后金没饭吃了,就必需四处抢劫。
今明两年,估计又会有大战了。
“毛将军,大喜啊!”
毛文龙正暗自神伤,忽然看见贴身侍卫戴胶布一脸喜色,行走之快,几次摔倒在地仍一个劲地跑来。
“胶布,你发什么疯?何喜之有?”
毛文龙治军严谨,见戴胶布军中乱窜,不免心生怒气。
可胶布一开口,毛文龙瞬间喜上眉梢。
“什么?陛下要我等采伐木材,一根木材一两银?不是吧,我耳朵听错了,还是你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