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别管这些柴了,你快些家里去吧!”
张家嫂子一脸着急的催促,简直恨不得自己替谭清竹跑回家似的。
谭清竹心中一惊,家里出事了,顾不上问清楚,她起柴,立刻往家里跑去。
她家没有劳力,就谭母一个人在家,谭清竹的心急速的跳着。
家门口围着几个邻舍,谭清竹甩下柴,扒开人群,立刻冲了进去,“娘,你没事吧?”
谭母正和两个穿着黑红官差服的衙役说话,谭清竹脸都白了,“娘,到底咋了?咋官爷都来了?”
谭母没头没尾的被她催问,一脸疑惑:“咋了?咋了?”
她望见女儿双手空空,更疑惑了,“你不是去砍柴了,咋急慌慌的跑回来了?溪儿呢,不会是溪儿不见了吧?”
谭母也着急起来,问完就急步往门外找去。
谭清竹满脑袋问号,啥情况?
“没不见,没不见,在后面呢。”她一面回一面拦住谭母,“家里到底出啥事了?”
“你弟真没有不见?”
“没有没有,我就是在村头听见家里有事,先跑回来了。”
谭母这才松了一口气,拍着女儿的手,“傻丫头,好事情,待会儿跟你说。”
谭母回头又同那差爷说了几句话,然后将两个官差送出门去,拢了院门,这才回身,“那什么,我给你买了个夫君。”
“啥?夫君?”
这还能买的?谭清竹那一刻,脑袋都成泥糊糊了,每个字都听清楚了,就是连在一起听不明白,难以理解。
“你已经知道了,娘就直说了,这不,今天官卖队进村,带来了十来个年轻人,娘,娘就给你买了一个。”
谭母悄悄抬眼瞥了一眼女儿,见女儿一脸木愣愣的样子,又心虚的解释,“这也是没办法,不过你放心,娘亲知道你喜欢好看的,可是捡了里面最好看的买的。”
谭清竹如大冬天浇凉水,整个人都冷飕飕的。
谭母瞧出女儿不高兴,又找补:“清竹啊,娘亲给你保证,这人长得绝对好看,十里八乡都挑不出来。”
谭清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都什么事啊。
虽然她家那铜镜磨花了,看不太清自己究竟长相如何,但谭清竹心里也有数。
她的长相一定普普通通,再加上身材比别的姑娘胖那么一些,是不大招人喜欢的。
几次相看不成之后,谭清竹心里其实已经歇了心思,何况她还有个幼弟,也并不舍得就那么出嫁了,扔下娘亲和幼弟独自过活。
但她万万没想到,她娘亲居然会在官卖队里给她买夫君。
这事她以前只在村头八卦里面听说过。
因着她们这边人口稀少,偶尔官府会将一些年轻的罪犯,官卖至各个村子,以填充壮丁。
但谭清竹当时都是当故事来听的,哪里想到这样的事能直接落到自己头上。
而且强扭的瓜不甜,那些相看的人家没有相看成,这官卖的壮丁难道就看得上自己?
哪怕为这脱罪,他咬牙认了这亲事,也保不准后患无穷,一瞬间谭清竹的脑海里想过了许多。
谭清竹有点儿崩溃了。
“咚”,院门突然传来一声响动,谭母立刻走到门前:“呀,谁这个时候还来?”
她打开门,就见自家的小儿子,正艰难的背着一篓柴,试图挤到门里面。
谭母一拍脑门,取下小儿子身上的小背篓,蹲下身抱起小儿子,“哎哟,溪儿,娘亲怎么把你给忘记了?”
谭清竹望见弟弟眼巴巴看过来的眼神,连忙心虚的扭头,又看到了地上的小背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