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殇,你说人为什么会变?”并州出事前的那个晚上,断离和他坐在浮云客栈的天台上喝酒。
从天台望去可以看到市井百态,并湖夜景,还有不远处的并州府衙。
并州的山山水水,草草木木,街道巷口,闭上眼,这些场景在眼前一一闪过,那个曾经带着他行走在并州街头的人已经离去,只剩下记忆,演变成一把把锋利地刀子,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一次又一次扎着他的心。
“我娘说当初之所以愿意放弃一切嫁给我爹,是觉得他是一个让她深爱无比的男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慢慢的,深爱的人竟然变成了痛恨的人,痛恨到彼此不愿多说一句话,甚至还会牵连到我们孩子身上。”断离的眼里泛出了泪光。
“人世间的世事变化,谁能了解呢?”他感叹道。
“你知道吗?我之所以想在监察院里,就是想查出这些事情。即使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理解,我也想知道原因和真相。我和监察院那些师兄们不一样,我的内心还有一个愿望,正是这个愿望支撑着我,让我用尽全力地在这里坚持。”断离看着他,微笑着说道。
谁不是呢?他其实想说,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如果有一天,我的秘密变成了你的秘密,你记得要帮我寻找答案啊!”断离举起了手里的酒杯,笑着说道。
现在,一语成谶。
“大人。”旁边的曹风轻声喊了一下。
断离回过了神,然后这才从记忆里回过神,眼前宁知远怒气冲冲,三司的负责人坐在一边,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而宁玉和九王妃则坐在旁边,没有说话。
曹风已经让人将莫兰的尸体从棺材里抬了出来,两名仵作站在旁边。
“特使大人,现在已经是我府上第四起命案了,之前你推翻了钱三刀的案情推理,然后非要对我夫人坚持开棺验尸,现在却成了如此情况,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宁知远看着断离问道。
“宁太师,你先冷静一下,发生这种事情我们都很痛心……。”
“别说这些废话,当初我就说不能开棺验尸,你们非要坚持这么做?结果呢?结果导致有人对阿慧的棺墓进行挖掘,把莫兰的尸体换了进去?还有,你推测阿慧的棺材里没有尸体,那么阿慧的尸体去了哪里?所有的说数词都是你一人道之,难不成是把我们这些人都当傻子吗?”宁知远痛声说道。
宁太师说的没错,之前的各种推测和情况都是断离说的,所以此刻出现的问题自然也都该由断离来解释?
“特使大人是监察院的人,我们应该相信他。”这时候,陆正德说道了。
“监察院的又怎样?先别说他只是一个特使,就是监察院的先生和管事来了,也不能这样为所欲为,三司各位大人,老夫要禀告圣上,对于监察院特使断离的如此做法,必须让他接受惩罚。”宁知远看了看前面的三位三司负责人,显然,他的话已经很明显,如果他们还继续装聋作哑,宁知远将会连同他们一起告到圣上那里。
“宁太师,现在的案子如此复杂,我看不如奏请圣上决断吧?毕竟我们三司的人这次只是协助特使大人调查案件,再加上这个案件的特殊性确实超出了我们三司的范畴。”雷烈看了看旁边的陆正德和韩仕奎,然后对宁知远说道。
“雷大人,你们也不必将责任全推给特使大人,你们什么心思难道我不知道吗?之前我府邸上死的都是下人,但是这次我夫人死了,我不能再让放任不管。如果你们三司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太师,韩仕奎,你去把铁潘衣找来,雷烈,你把孙芊芊找来,至于陆正德,你们京兆伊也就那样了,自从黄有为死后,也没有什么人才了。”宁知远看着三司的人说道。
“宁太师,铁潘衣擅长刑事专查,并且已经得过圣喻,如果不是他想查的案子他可以拒绝,再说这个案子鬼气森森,最合适的就是曹风了,我大理寺断案,从来不会敷衍了事,也是真心在查案。”韩仕奎冷声说道。
“宁太师,你让我找孙芊芊回来查案,这京都人都知道,女神铺孙芊芊不听六扇门,甚至监察院的拜帖都被她拒绝,你让我一个小小的六扇门总管怎么去请这尊大佛啊?再说,我让祝无双过来配合查案也是最合适的,祝无双虽然不如大理寺的少卿,但是她从小就接触刑事命案,并且还有祝尚书为她撑腰。”雷烈无奈地露出了一个苦笑。
“好了,你们别再说了。”宁知远甩了一下袖子,怒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