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淹没在人群中,连沈家大门都没来得及进,此刻也一头雾水:
“不对呀,剧本不是这样写的”……
……。
而忽然被点名的陈嬷嬷,虽然有些一头雾水,她惊疑不定地看了眼沈藏锋。
此时,沈藏锋的脸色,阴沉沉的,也摸不着头脑,莫非是我大伯父他爹另有安排?
沈藏锋冲她摇摇头,表示别轻举妄动,但陈嬷嬷已经被架到火烧烤了。
她唯唯诺诺,极虔诚向我磕了几个头:
“老奴不知,老奴什么也不知道,小姐勿怪”。
事情一下子峰回路转起来,陈嬷嬷的态度,似是害怕极了,心虚极了。
若沈小姐当真没做过那档子事,陈嬷嬷大可破口大骂:
“放你爹的狗屁,我家小姐清清白白,成天开开心心,哪里需要老奴去佛堂上香祈福”?
但,陈嬷嬷这段日子,的确去了佛堂几趟,见的却不是李安,而是沈藏锋。
李安突然出现——
陈嬷嬷合理怀疑,是沈藏锋改变了计划,眼下,她只能硬着头皮把这场戏演下去,哪怕凭着暴露身份。
若能在这场局里,将我一脚踩死——也不枉费她大费周章,从乡下赶往沈府,来我身边当牛做马这么多日子里。
在众人眼里则是:
好一个做贼心虚的沈小姐,好一个良心未泯的陈嬷嬷。
……。
我柔柔弱弱的后退了两步,像被吓坏的样子:
“你,你胡说”~
顺带,将那串戴在我手腕上的红线铜钱,不小心掉落下来。
证词、证据、证人都有了,而我似乎也没有了刚开始那份坦坦荡荡,反而露出了惊慌神色。
李安和陈嬷嬷的证词,可信度从3分,演变成了7分。
我、沈家小姐,花重金特地安排那对兄妹,捏造了一个干干净净的身世,好瞒天过海,将那对可怜的父子打出去,从此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沈藏拙曾干过杀人放火那档子事。
“妹妹,你当真做出这档子丑事”?
沈藏锋装得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他这番话一出,爹爹却变了脸,看沈藏锋的眼神,第一次流露出失望的情绪。
从前,沈藏锋是一个好哥哥,如今,他听信一个外人挑唆,他这番质疑,无疑是将自己的亲妹妹,将沈家拖进火里烤。
人嘛,不能太嚣张得意,一得意就出乱子。
……。
我弯腰,捡起这串红绳子,拿着绳子慢悠悠在爹娘和沈藏锋眼里晃了晃。
“这个呀,这个是我前几天上集市,看一个孤零零的老太太在卖编的红绳,无人问津,我觉得这绳子有趣,便拿出20两银子包圆了,喜鹊,拿上来”。
喜鹊是我娘跟前的丫鬟,办事最伶俐得体,她转身,乐颠颠从屋子里捧出一大匣子,里头密密麻麻堆着上百根红绳铜钱。
至于那帕子——
需要搜屋吗?
我装得人畜无害,问众人。
“荒唐,荒唐,一为之甚岂可再乎”,陈不闻摇着扇子,冷冷一笑,作为局外人,他第一次说了几句人话。
“今天是沈小姐的好日子,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上门挑衅,瞎编身世,胡捏证据,那些个剧情桥段,老套得紧,我爹早800年就不用这些套路写话本子了”。
“依我看,全部送往衙门了事”。
陈不闻这么些年,长进了不少。
——没有从前那种老学究、掉书袋的习惯了,爱教训人的坏毛病也改了,嗯,比小时候像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