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家”。
“等等,我呢”?
欧阳瑾眼睁睁瞧着郑知南被赦免,明明是两个人互殴,为啥他能起身?看得出来,他很不服气呀。
我幸灾乐祸:
“哦,你家护卫连文先生的面都见不到,更何况求情呢?我就不一样了,你继续跪着吧你”。
“慢着”。
欧阳瑾像是憋着一股气,那股子老成的态度不见了,多了几分少年感。
谁家知府老爷,回老夫聊发少年狂,跟人狠狠干一架呀。
干架干输了不算,还被罚跪了了。
真惨。
“你,你就是老师新收的关门弟子”?
不知怎的,这句话,从欧阳瑾嘴里蹦出来,总感觉我受了天大侮辱,明明就是个简单的疑问句。
我猜到,他下一句绝对不是什么好话,果然:
“关门弟子?就关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很好,欧阳师兄,我们走着瞧。
……。
不出所料,已经是阳春三月,这几日都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郑知南和那位欧阳师兄,被晾在院子里足足跪了两日,都有些臭了。
本想寻个客栈,让他好好收拾一番,但郑知南离家几日,还是想先回去报个平安。
我原本十分殷勤地,体贴地,万般周到的想亲自在小厨房给他烧水洗澡,但郑知南直接将我拎出去了。
“别嚯嚯我厨房了,赶紧回家去”。
好长时间没见郑伯母了,怪想她的。
回家,是万万不可能的,按照官方说法,我现在还在衙门录口供,得等那位欧阳师兄被罚跪结束后,回到衙门处理这桩案子。
他那位护卫,倒是个机灵的,已经在走流程了,该收押的收押,该打板子的打板子。
一切都按照欧阳师兄的吩咐进行,分毫未出差错。
如果我现在回家,按照我爹娘的脾气,怕是这一个月都不肯让我出门了,美其名曰让我好好养伤,实则就是关禁闭,我还有事情未处理好。
等欧阳师兄从文府出来,我得专程去堵他。
让他把我大伯父从牢里放出来。
结案书上便只说:他是不小心被卷入的良民。
大伯父这一枚棋子,我可不能让他折进监狱里,他在将来还得发挥更大的作用。
我是小半年没见郑伯母了,她半分未变,还是那么泼辣,犹如烟花三月般的明媚,声音爽爽朗朗,哪怕在尘埃里滚了几遭,都湮灭不了她对生活的热情。
“小丫头,许久没见你长高了,也长胖了些”。
“真的吗,真的吗”?
我欢欣鼓舞扑过去,郑伯母像有阴影般,赶紧退后两步,得,害怕被我扑得一个趔趄再摔一跤呗
我和郑伯母比了比身量,她在寻常女子中,算是高挑的。
去年我还只能到她嘴边,今年,已经到她耳朵这了。
不行,还得再长长,至少得到郑伯母的眉毛这里。
这样,我才堪堪能到郑知南嘴边。
这丫的,个子高得过分。
受陈不闻影响,我曾拜读过无数男女青年邂逅的话本子,话本子上,男女主角因为种种意外,嘴皮子碰到一起了。
真是看得人脸红心跳。
我甚至憧憬过,什么时候,来场意外,我和郑知南也能像话本子里的男女主人翁一样,一吻定情啥的。
事实证明,话本子里都是骗人的。
无论是忽然转身,还是不小心摔到怀里,都亲不到一起去,身高根本对不上。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