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伯母似也被这些鬼画符般的字,丑到了眼睛,表情不忍淬睹。
随手挑了件衣服给我:
“换上”。
我摇摇头:
“那我是不是再也长不高了”。
郑伯母一时语塞,想了半天,答:
“没事,有些人脑袋长了也是增高用的,你这身量是正常高度”。
我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那我是不是再也长不高了”?
郑伯母不耐烦了:
“你属鹦鹉的吗,换上”?
她语气凶巴巴的,我不敢再造次,磨磨蹭蹭换了一套衣服,这衣服是我一年前的尺码,如今倒有些不合身了,我低头一瞧,好嘛,腿下果然在流血。
走到镜子跟前一照,嘴巴也在流血。
我烦躁地要命,这玩意儿我懂,一个月一次。
赵姐姐的贴身丫鬟,每次月中那么几日,就要替主子缝月事带,某一日,被我撞见,我瞅着着月事带大惑不解,赵姐姐倒是坦坦荡荡,她细心地先给我普及了一遍关于这方面的事宜。
她说:
“沈藏拙,我怕你这个二傻子,啥也不懂,到时候出丑了没人替你收拾残局”。
果然,今日我就出丑了。
路上,我依然贼心不死:
“郑知南,我是不是再也长不高了”?
郑知南忍俊不禁,颇有些好笑,拉着我比了比身高,他的手压在我头顶上,把我当土行孙一样压了压。
我只能到他嘴边,郑伯母说得对,我是我这身量,在江南一带女子中算是正常,偏偏郑知南身量颇高,比陈不闻还高,比我爹还高,比欧阳师兄还高。
他身形挺拔,面如冠玉,往人群那一戳,可不是鹤立鸡群吗?
更气人的是,身高这玩意还真跟遗传有很大关系。
郑伯母道:
郑知南的外貌身形,酷似他父亲,他父亲何许人也我不知,但能迷倒郑伯母这等绝世美人的,肯定也得是位掷果盈车的国色。
记得在郑家那段时间,郑伯母养了一窝母鸡,那一窝母鸡十分奇怪,就是不下蛋,请教了邻居奶奶才明白,原来是给小鸡喂的饲料有问题。
我特地跟邻居奶奶学了如何给小鸡拌饲料。
守着那一窝母鸡,等它们下蛋,那段时间,郑知南和郑伯母的日子颇为艰难,我刚进郑家时还能四菜一汤,如今却守着几枚鸡蛋当荤菜。
我浑身上下的金子吊坠首饰,也被薅秃了。
那时候,郑知南还能省下自己的鸡蛋,给我养头发,哪怕他三天饿几顿,身量还是蹭蹭蹭往上冒,我颇有些不服气,天天盯得老母鸡下蛋。
郑伯母无奈道:
“沈藏拙,鸡见了你都得捂着屁股跑,你放过它吧”。
……。
等回沈家后,身高又猛地长了一波,可惜,还是没能突破遗传,哎。
我被郑知南压着脑袋,可头却倒在他怀里,于是欢欣鼓舞箍进他的腰,心里盘算起来了,反正将来嫁给郑知南后,我的孩子能遗传他所有优点的同时,还能继承我所有的财产,多好。
郑知南说的没错,我算盘珠子都要蹦他脸上了。
正在我盘算着未来,心里乐开花时,郑知南忽然低下头,与我平视。
道:
“沈藏拙,你这样就很好,以后每一次吵架,都得我先低头”。
“你这小骗子,打小就眼高于顶,若有一日,你想要高位上的东西,我可以替你攀一攀,若我也办不到,你可以踩着我的肩膀再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