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颇感遗憾——
我想割掉他们的舌头,但目前的我还做不到,只能搞偷袭。
我并不喜欢伤人时,那一股子血腥味,但是,我喜欢把命运和力量,掌控在自己手上的感觉。
那时,我眼睛亮晶晶的,郑知南一点点帮我擦掉手上的污泥。
我笑得像极了恶童:
“这像不像夫唱妇随?我杀人放火,你毁尸灭迹”?
如果,事事都等着郑知南出头,我和郑伯母便会成为他的软肋。
可我不想成为他的软肋。
我希望,能成为他的铠甲。
……。
那时候,我尚且不知,其实一个人从云端跌落尘埃,受几句闲言碎语,被无赖骚扰,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比起生存和前途来讲——
……。
郑知南敲着我的脑袋,颇为无奈:
“教你这些,只是让你自保”。
我摊开双手笑一笑:
“可我天性狠辣呀”。
我从小有个坏毛病——
把人心我那个最坏处想,若郑伯母和郑知南只是寻常人,无力自保,衣服都不知道被这几名光棍赌鬼扒了几次。
所以,他们无辜吗?一点也不无辜,他们该死。
……。
这天,我瞧郑知南,感觉他整个人都很奇怪,他端着话本子,一页一页往前翻。
我催促他:
“你今日不是要上工吗,怎么还在瞧话本子”?
郑知南笑眯眯,盯着我那亮晶晶的眼睛,打趣道:
“我看这流行话本子上写着,但凡是反派,大部分都是天之骄子,突然受挫,被世道百般磋磨后逐渐黑化”。
“按道理,我才是话本子那个,那个受尽挫折后,果断黑化的反派,怎么瞧你这小丫头片子,比我更像个反派”?
我以为他在调侃我,前几日射伤那群无赖的事。
于是头脑一热,在他低头的时候,吧唧一口亲他脸上:
“我可能就是来拯救你的吧,乖,别黑化哦”。
郑知南笑了,明明才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可一笑万物复苏,妖冶得不可方物。
然后——
我就醒了。
原来,刚刚亲他那一口,只是我做的一个梦呀!
我心跳如雷,想爬起床去喝杯水,这才想起,我不在自己的房间。
至于为什么呢?因为冬天又到了,我又开始借口做噩梦,不想一个人睡了,此刻,我正像一只猫窝在郑知南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他睡颜极其漂亮,安静,若说前一年他还像个大孩子,可如今棱角越发分明。
他身体像一只小火炉一般,闭着眼睛,睫毛长长得像是一柄小扇子。
我想起那个梦,忽然就不敢看他了。
啊啊啊啊啊。
我确定了,将来去父留子的对象,就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