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不要命了,居然有人想攀上这位爷”。
“只是扔出去就不错了”。
扔出去,难道指的是长安,我按捺下激动,拎着木桶装模作样往前走。
“你刚刚是没看见,咱们这位爷,头一回见到这阵势,脸都吓白了”。
这两位小厮,交头接耳,憋着笑:
“咱们齐家那几位主子,虽然开着南风馆,但性取向都是正常的,尤其是咱们里头这位爷,虽说还是个童子鸡,但再长大些,屋里肯定要养通房丫鬟,万一被人掰弯了,头上那几位主子不得气疯”。
“要说,刚才那想勾搭这位爷的南官儿,敞开衣襟,那皮肤,那脸蛋,白皙水灵”。
“你是没看见人家那腰,啧啧”。
我略感失望,那肯定不是长安哥哥了,我只想借楼上躲避一二,等沈藏锋走远了再离开,这时,我头上炸出一道愤怒至极的声音。
“你们,给小爷滚,滚到楼下罚跪,一个人也不许留,另外,让书宴赶紧滚回来,给我换热水”。
趁两位小厮忙不迭跑远了,我也滚了,不走门走窗户,悄无声息滚进他房间先躲着。
万万没想到——
里头这位贵客,正在搓澡。
他蹲在浴桶内。
脱光了。
一丝不挂。
乖乖,我要长针眼了。
还好,还好,他虽然耳朵灵敏,但一块毛巾将脸遮住。
我赶紧找了个角落,先把自己藏好。
他的衣服,一件一件,丢得七零八落。
我捂着眼,又把手掌张开一条缝,瞧了瞧。
胸脯平坦,是个男的,年龄比今日所见的齐大公子小一些,身形更瘦弱几分。
但,从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绣工来看,同样奢华,同样富贵。
难道他就是齐大公子口中的宝贝弟弟?
忽然,他把毛巾从脸上扯下,狠狠搓着自己的胳膊:
“该死的断袖敢碰我,脏了,脏了,我不干净了”。
恨不得搓掉一层皮。
想来,是齐大公子想要带宝贝弟弟来南风馆,长长见识?爹爹曾经也带着沈藏锋,常常去自家产业视察一番,可惜从不带我去。
透过手掌缝隙,我瞧见那位齐小公子,也是长得唇红齿白,出身又显赫富贵,难怪会被惦记。
忽然,有人敲门:
“少爷,我给你添些热水”。
齐小公子忽然尖叫一声:
“闭眼,你先闭眼,再进来,书宴,最近我见到男人就烦”。
被喊做书宴的,是个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书童,闭着眼,磕磕巴巴,险些把一盆热水浇在小公子头顶。
“你往哪倒,啊,你闭眼”。
书宴刚刚睁开的一只眼睛,被他一吼,吓得一哆嗦,赶紧倒好热水滚出去了。
眼见四下无人,他终于落单了。
趁着他闭眼潜进桶里凫水之际,滚到他身后,掏出那一柄弓弩,抵住他的脖子后面。
用一种极冷漠的声音,威胁道: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