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闻难得这么正经。
他越正经,我的心越沉得厉害,一颗心“扑通扑通”,蹿到嗓子眼了。
“你有赵二消息?”
陈不闻拉着我的手,一跃上马,他拉着缰绳,叱着马朝东街方向撒蹄子狂奔。
“我离开茶馆,听人说赵二白日进了李家酒馆,再没出来。”
“可李家酒馆,今日遭了山贼抢劫,原本消息被捂得严严实实,大门紧闭,直到老板的娘见儿子迟迟不归,这才找上门,一打开,所有人整整齐齐被捆在后厨房,堵住嘴。”
“唯独少了沈藏锋和赵二姐姐。”
山贼?抢劫?
这青天白日,哪里的山贼。
我忽然眼明心亮——
陈不闻点点头:
“对,就是你想得那样。”
妈的,该死的沈藏锋。
他这是想玩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
我忽然松了一口气,如果,沈藏锋是被大伯父养大的,受了他那些腌臜思想久了,怕是会直接对赵二姐姐动手,迷晕之后,做什么不行?
可赵二姐姐性子刚烈,又有护得住自己的父兄。
沈藏锋根本不敢来硬的。
沈藏锋清楚,一旦赵二姐姐彻底恨上自己,别说赵家和沈家撕破脸,怕是自己也会锒铛入狱。
以为凭裙底贞洁,杀死和困住女人的,唯独大伯父,那些个底层老男人的“意淫”和幻想。
想来,白日里,赵二姐姐一进酒馆,发现酒馆里的人是沈藏锋,转身便想走,可到底没走得了,就被山贼给挟持,这突然闯进来的山贼,不止挟持了赵姐姐,还把沈藏锋给一块挟持了。
念及山贼,我这口气还是没松多久。
等赶到李家酒馆时,老板瑟瑟发抖,赵二姐姐的丫鬟一见我,哭得像只兔子:
“小姐,小姐被山贼绑了,一块被绑走的还有沈公子。”
秋香把情况简明扼要交代了。
从她语气中,能听得出,对沈公子挺身护着小姐的举动颇为感动,甚至,连诓骗小姐出门的前奏,都被原谅了,认为不过是一个痴情男子的无奈之举。
我给气笑了。
沈藏锋这一步谋算,倒是捏准了大部分人性。
……。
欧阳师兄正在清点人马,准备再剿一次匪,可我担心一件事。
沈藏锋收买的这群人,万一真是穷凶极恶之辈?中途对赵姐姐起了色心怎么办。
甚至,这伙匪徒未必是被沈藏锋收买。
他只需要放出风声。
便会有匪徒来“绑肉票”,到时候向赵府勒索巨额钱财。
他以身入局,既没有把柄,又能把戏唱得更真。
念此,我头顶被一记惊雷砸中。
若这才是沈藏锋的目的?让山匪毁了赵二姐姐清白,或者容貌,到时候他再以“我不嫌弃”你的姿态,深情款款地演几个月的戏,倒时——
赵府还要感激他对自己女儿的救命之恩,维护之情。
认下这个女婿。
沈藏锋以好丈夫的名义,控制赵姐姐嫁妆,以恩义来要挟赵老爹一家。
届时,整个赵府心甘情愿被沈藏锋拖下水,替他处理和齐家这堆烂摊子。
我和陈不闻对视了一眼。
显然,他忽然也想明白了这一层。
我俩的目光,一个比一个寒冷,惊恐。
“秋香,那群绑匪有何特征?他们是往哪个方向逃了,你可清楚。”
秋香苦思冥想,把有价值的线索,言简意赅说出来:
“领头的是个刀疤脸,约莫十数人,里头的匪徒,大部分身有残缺。”
“身有残缺,杀人如麻”。
陈不闻曾经为了撰写话本子,翻阅过不少的资料,对一些绿林之士尚有了解:
“这伙人从北方而来,是真正的穷凶极恶的匪类,初入江南,不敢在城里落脚”。
“他们有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