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上比卖菜的长街繁华多了。
地上还有不少没有清扫的红色爆竹皮子,小摊主也不在意,桌子直接压在上面。
几个小娃娃就在人群里瞄来瞄去,找那些没烧完的小鞭。
捡起来,走到空挡处拿根香一点,赶紧丢出去捂上耳朵。
许毅摇头。
年年都少不了扔晚了崩的嗷嗷哭的孩子。
他这次买的多,十斤米十斤面。
又买了足足五斤的猪板油。
回家扔到大锅里,放点水熬上,熬好装坛子里,炒菜时候挖上一勺,比啥瓜子花生油可香多了。
要想省事还好吃的也有法。
碗里挖上一勺荤油,放点葱花和大酱再扣上一勺黄澄澄的小米饭,那才叫香。
一走一过,凡是家里没有的,许毅或多或少都买上一些。
绕到街尾刚要转身,一家杂货铺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老板身后的墙上挂了个木头牌子,上头写着:小本生意概不赊账,谢绝还价。
还真是少见。
货架子上摆着一双灰色的兔毛手套,许毅不陌生,里正家小丫头就有一副。
他想起许旺看着里正家姑娘羡慕的眼神,忍不住走了进去,“老板,手套怎么卖的?”
老板递给他看细节,同时说:“这个五百文一双。”
他翻过去看里面,“纯兔毛的。”
许毅买了下来,还特意跟老板要了个红纸包上,草绳绑好,这才放进了背篓里。
往边上一拐就是卖农村器具的,分家分的连锄头都没有,他又买了三把铁镐头。
找了个空地把沉的轻的一捣腾,免的压坏,这才朝着牛车的位置走。
走了十来分钟,背篓结实的很,反倒是许毅受不了了。
脚底板子生疼。
肩膀也疼的厉害。
他往常都不做活,这三天怕是比他一年走的路都多。
在张家的时候穿的底子都有三指厚,踩着石头都很难觉察。
现在许毅虽然穿的是千层底的新棉鞋,可照从前差的远了。
鞋底子踩石头就硌脚,不踩石头,也硬的很,走多了脚底火辣辣的疼。
肩膀也是,享福惯了皮肤嫩,背篓的竹坯子一硌,叫他又酸又疼。
好在牛车不远,许大山正翘首望着,见到许毅赶紧迎了上来,“你这小子,买这些东西怎么不叫上你大哥给你背去。”
他一动许毅忍不住呲牙,有点疼。
许爹都顾不上心疼钱了,急忙叫他放下,“你哪背过这么沉东西,怕是有几天好受了。”
许毅还想坚持一下直接放到牛车上,身后突然一轻。
回头一看,许远闷声不吭的拖着筐底跟在他身后。
等卸了筐,许毅晃了晃胳膊,给许爹定心,“啥事没有。”
许爹抽了口旱烟递给他,“来口不疼。”
还真馋这一口了,许毅刚想去接又顿住,摇头道:“不抽。”
之所以染上烟瘾是上一世妻儿死后。
他为了缓解痛苦,每天烟酒不离身,抽的烟叶子都是十两银子一两。
那也没用,他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既然已经重新回来了,他便不准备再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