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言之有理。”
于是传令到教场,安扎营盘。
次日张士贵亲往前营火头军中来。
薛仁贵忙接待道:
“不知大老爷到此有何吩咐?”
张士贵说道:
“薛礼,我为你们九人,心挂两头,日夜操心,想不到元帅奉旨亲自下来犒赏三军,倘若你们九人被查出来,到时九条性命恐怕就难保了,所以大老爷我前来救你们,此处离城三里外,有座山神庙,那里无人行走,你们九人速速今夜就去躲在庙中,酒饭我暗中派人送去,待犒赏结束,再派人叫唤你们。”
薛仁贵应道:“多谢大老爷。”
说罢,连忙同了自己的八名火头军兄弟,静悄悄出了前营,前往山神庙中躲避。
尉迟恭吩咐二子,明日早早前去教场。
二子答应:“是。”
次日,张士贵父子全身披挂,先在教场中准备好酒肉。
不一会,元帅父子来到教场,上了将台,排开公案,传令十万人马,前去安住在东边营中。
又吩咐尉迟宝林道:
“你把兵器握在手,站在西边营盘,为父点过来,你放他进营,若有兵卒进了营,又复回出来,即用枪挑死。”
宝林应道:“是。”
然后就站在西营。
尉迟恭叫声:
“先锋张士贵,你在东营须要小心,本帅点一人,走一人,点一双,走出一双,若糊涂混杂,不遵本帅之令,点一人走一双,点二人走一个,拿你问罪。”
张士贵一声:“得令。”
知道元帅令严,张士贵心中急得心惊胆战,低声道:
“我儿,为今之计怎办?为父只以为他不会严令执行,能随便蒙混关,用人顶替九个火头军,现如今他这样发令严明,谁来充当火头军为好?”
元帅尉迟恭先把中营花名册展开,叫次子宝庆看清楚,开始一一叫点人马。
点到名字的,走出东营,要到将台前来领赏。
元帅尉迟恭从上身认到下身,看了一遍,才叫张士贵赏酒肉,进西营去。
尉迟宝庆点到薛元,有人应道:“有。”
那薛元便走到台前,元帅尉迟恭听到姓薛,就格外仔细观看,见他身穿皂黑战袄,不像是应梦贤臣,赏了酒肉,让进西营去了。
通常犒赏十万人马,不消用一日,快得很的,但如今要细心查点应梦贤臣薛仁贵,一个个慢慢犒赏,很是费时费力。
有尉迟宝林持枪在西营看守,这里自然不用尉迟恭操心。
其眼光只紧紧盯着两旁,恐兵卒混杂,只点了不到二百名,天色就昏暗了。
尉迟恭父子用过夜膳,同张士贵父子共安下营寨,派家将四面看守,不许东西兵卒来往。
一到次日清晨,元帅尉迟恭升坐将台,又派尉迟宝林到西营,盘点昨日几名,而今日仍旧是几名,人数一名不差。
然后再开始点兵卒,一个个点。
过了几天,就要点到火头军月字号营第八棚来了。
张士贵在下面吓得面如土色,身冒冷汗,说道:
“我儿,如今就要点到火头军了,怎么办,为父命危旦夕,你们可有什么计策?”
长子张志龙道:
“爹爹,听说元帅喜欢喝酒,如今奉旨在此,勉强戒酒,但现在过了好几天,他哪里耐受得住?今日又是个南风天,我们将上好酒放在缸中,故意倒来倒去,台上自然闻到酒香,看看元帅怎样反应,然后再见机行事。”
张士贵说道:“好呀,这个使得。”
就吩咐家将,将缸中犒赏的酒,倒来倒去,故意尽整些大动作出来。
这,不是故意引诱人饮酒么?
尉迟恭坐在将台上,这时正是南风天,迎面吹来大南风,这个美酒香气阵阵袭来,酒香诱人,引得尉迟恭喉中酥痒,眼珠不看点将了,只看着那酒倒来倒去,心不在焉,心都醉了。
尉迟恭心中暗暗想道:
“哟,若没有皇上的戒酒牌挂在颈上,就叫张士贵献些酒上来,饮他几杯又何妨?”
这老黑,已经把奉旨戒酒令忘到爪哇国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