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元帅爷,末将有功于社稷,何为奸佞?望元帅饶命。”
尉迟恭说道:
“你还说不是奸佞么?本帅问你,那薛仁贵现在你前营内月字号为火头军,怎么在本帅面前将他瞒过,只说没有,自从破东辽,大小功劳多是薛仁贵的,你偏偏将他功劳全冒在自己身上,还说不奸么?”
张士贵说道:
“啊呀,元帅,这是冤枉啊!末将月字号内火头军,只有薛礼,从来不听见仁贵二字,这是同姓不同名,况薛礼又不晓得开兵打仗,何算应梦贤臣?望元帅休听他人之言。”
尉迟恭大怒说道:
“你还想强辩?本帅前日在汗马城犒赏三军,你把我灌醉,糊涂混过,那夜本帅醒来,行到山神庙,见薛仁贵对月长叹,本帅隐在旁边,一句句听得明白,我就上前要捉拿他,他就跑,跑往山神庙内。本帅赶进庙中,他已跨墙而出,还有七八个伙伴。本来当日就要问你,奈何军师阻住,所以我未曾与你算帐;今日夺取独木关,病挑安殿宝,一定是薛仁贵功劳,你又是来冒充他的,快快说出真情,把薛仁贵献到本帅跟前,这还饶你狗命,你若半句支吾,今一鞭打你为肉酱。”
张士贵一看情势不妙,心下暗想:“我若不把情由说出,恐怕性命难保,不如把仁贵说明,暂避眼前之祸,多贪留生命几天也是好的。”
便说:“元帅,且息雷霆之怒,待末将细细说来便了。”
尉迟恭说道:“快些讲来。”
张士贵说道:“是末将该死,望元帅恕罪。那薛仁贵果是山西绛州龙门县人氏,那年投军在内,因见他本事高强,故把他埋没在前营为火头军,将功尽冒在狗婿身上,此是实情,求帅爷饶命,待末将就去把薛仁贵献过来。”
尉迟恭说道:“前日救本帅小将,是哪一个?”
张士贵说道:“就是应梦贤臣。”
又问道:“前日凤凰山下追盖苏文,扯落袍幅的是哪一个?”
答道:“也是薛仁贵。”
尉迟恭听后,哈哈大笑:
“我把你这狗头砍死才好,你原来也有败露日,本该一鞭打你为齑粉才是,奈何功劳未曾质对明白,且饶你狗命,快去把薛仁贵献出,对明功劳,那时你少不得死在我手。”
张士贵连声答应:“是,是。”
连叩了四个头,才退出帅营,径自往自己营中去了。
尉迟恭满怀欢喜,来到御营说道:
“陛下,薛仁贵如今有着落了。”
徐茂公说道:“有什么着落?分明把薛仁贵性命害了。”
尉迟恭说道:
“军师大人,本帅方才怒打张士贵,要其献出应梦贤臣,他满口应承而去,谅他不敢不献,怎么会害贤臣性命?”
徐茂公说道:“元帅,你哪里知道,张士贵此去,恐怕未必肯献仁贵出来,他若献了薛仁贵,他性命难保,元帅岂肯饶他?”
尉迟恭说道:“这个本帅恕他不过。”
徐茂公又说道:
“又来了,他如今此去,会想方设法把薛仁贵谋害了。”
尉迟恭说道:
“岂有此理!他若把薛仁贵谋害,明日怎样来见我?”
徐茂公说:
“元帅怎么愚钝了,他谋死贤臣,了无对证,只说没有薛仁贵,是元帅逼我招的,实没有仁贵,叫张士贵哪里献得出?廖廖数语,就赖得干干净净,有何难处,岂不把一家国梁栋,白白葬送在你手里。”
李世民听见应梦贤臣性命难保,忙说:
“军师呀,这怎么办,怎样救他才好?”
徐茂公掐指一算,说道:
“还好,还好,内中有救,请陛下放心。”
李世民说道:“既然有救,是朕万幸。”
尉迟恭大怒说:“明日张士贵不献出应梦贤臣,就叫他吃我一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