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鼎沸的人声里,他们旁若无人的牵手。
为期两天的运动会很快结束。
阮雾和陈疆册关系,好似近了一步,又好似没有。
陈疆册会约她周末出门,阮雾没有答应过。
但是到了学校,陈疆册来找她,她都笑意妍妍。
他们有了个秘密基地,陈疆册以公谋私,把学生会办公室当做他俩约会的地方。
学生会办公室本就不怎么用,陈疆册习惯来这里补觉。
所以几乎每次阮雾过来,看到的都是毫无形象躺在沙发上的陈疆册。
阮雾没有叫醒他,她抱着习题册,在一边认真做题。
然后等陈疆册醒来,看到的就是小姑娘专注的模样。
那阵子天气很好,窗外的阳光暖融融的,白色窗帘摇曳出微风的弧度。
陈疆册连日来的积郁,一扫而空。
他很少有这样的时刻,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什么都不说,心脏是前所未有的充盈感。
只是总有人打破这份静谧。
陈禹信一通电话打过来,阮雾被电话铃声吓了一跳。
她转头,看见陈疆册已然醒了,“你怎么不接电话?”
陈疆册起身,拿起手机往外走,留给阮雾安静的空间。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给我打电话?”陈疆册眉间沉郁,“我是个学生,每天都要上学。”
“你上不上学不都一样吗?反正是要去国外留学的。”
“……”意识到不管自己说什么,陈禹信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陈疆册揉了揉眉心,“又干什么?”
“我打算投资——”
“——不许。”
“我还没说完!”
“我没有翻垃圾桶的癖好。”
“陈疆册!”
陈疆册把手机往外挪了挪,即便如此,还是隐约能听见几句难听至极的脏话。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等到声音停下来,他才把手机挪至耳边:“我再说一遍,陈禹信,你要是再敢整么蛾子,就不是把你放在分公司了,而是直接把你除名。你要么老实点儿待着,副总说什么你就听什么,每天在公司里玩玩手机看看电视。要么就给我滚出陈家,我也省的窝在这破地方浪费时间。”
陈禹信干巴巴道:“……那,那我也是为了陈家好,也是想赚钱。”
陈疆册道:“不需要,陈家不需要你赚钱,你只需要当个废物,别去外面惹是生非就行。”
陈禹信:“哪有你这样说你亲爹的?”
陈疆册:“哪有你这样当爹的呢?如果不是你,我初中毕业就去国外的高中读书了,而不是留在国内;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在南城待着;如果不是你,爷爷也不会一年进两次icu。麻烦你消停点儿吧。”
这通话说完,陈禹信没底气地“哦”了声,却还是嘴硬:“反正就怪我,全怪我呗,你们过得不好,都是我的错,我去死行了吧?”
陈疆册:“你去吧。”
陈禹信随即又破口大骂。
陈疆册不愿再听,直接挂断电话。
他是不相信陈禹信会去死的,他这种人,自私,目中无人,比任何人都要惜命。
挂断电话,陈疆册在外面吹了会儿风。
蓦地,天由晴转阴,阴霾密布,天边忽然下起了冷雨。
已经是十二月下旬了,气温骤降,唇齿间呵出的都是白茫茫的雾气。
陈疆册转身进了屋。
屋里开着空调,暖气熏得阮雾双颊泛红。
见他回来,阮雾放下手里的笔,直勾勾地盯着他:“下周一是圣诞节。”
陈疆册不明其意:“嗯?”
阮雾说:“周一晚,我想请假。”
“……”
“我们去看电影吗?陈疆册。”
她通常都是乖乖地叫他学长,偶尔为了满足他的恶趣味,叫他一声“疆册学长”,毕竟学长那么多,谁知道她在叫谁呢。
唯独现在,她柔软温婉的声线,喊着他的名字。
她比风还容易扫荡一切阴霾。
陈疆册笑:“之前怎么约你都不出来,今天怎么主动约我看电影了?”
阮雾颊畔浮着红晕,看起来像个告白的羞涩女生,可她眸光清明的不沾染一丝杂质。
她也笑:“我说的好像不够准确,我不是在约你看电影,我是在问你,能不能和我约会?”
请假,旷课,约会。
是阮雾从未做过的事。
然而这一天,阮雾把这三件事都做了。
请假离校,需要征得家长的同意。
阮雾打电话给她妈妈,没有任何隐瞒:“妈妈,今天圣诞节,我不想上课,想去看电影。”
阮母对此没有任何诧异,只是略微为难:“妈妈今晚有晚自习,不能陪你看电影哎,让爸爸陪你看电影好吗?”
“妈妈,我和朋友一起看。”
阮母嗅到了什么:“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