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啖与月息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了片刻,便抬脚跟上。
一路沉默地前行,魂啖能看出来陆沉也不认识路,很多地方都是从树木的间隙没有路的地方走过去的。
但是陆沉的目标很明确,几乎是一条直线地往前方的山峰走去。
陆沉开始时速度一般,后来越走越快,金丹弟子几乎跟不上了,还是月息用灵力带着他们才能跟上陆沉的步伐。
天月门的弟子向来沉默,只有混在弟子中的星继,挠了挠后脑勺,小声问道。
“咱们这是去哪啊?”
没有人回答他,他只好闭嘴继续被月息带着走。
穿过茂密古老的树林,期间扯断了无数的藤蔓,踩踏了不知道多少灵草,惊吓走了大群的灵兽,陆沉推开一片挡路的竹林,来到了一片石板铺陈的地面。
远处是一个高大的牌坊,牌坊由整块白玉雕刻而成,柱子上浮雕着仙人异兽灵植灵果,四根柱子上挂着四条墨玉浮雕的长联。
这些陆沉都不去看,眺望牌坊高高的顶上挂着的牌匾上的三个大字。
玉髓峰。
其余人跟随陆沉折断竹林开出来的道路,也来到了石板地面上。石板铺陈的地方很大,起码有一里大小。
左右都有石板路,正对着的是一个高大的牌坊,牌坊后面是高耸入云蜿蜒的石阶。
魂啖看着自己一行人在石板上踩踏出来的泥脚印,轻咳了一声,挥手给众人弄干净。又掐诀念咒把竹林变回原样,但是这只能瞒住一时,已经断了的竹子无法重新活过来。
众人顺着陆沉的视线看去,知道了此处所在,牌匾上还有一行小字。
“行天道第十七代传人,赤月书。”
旁边盖了一方红红的印鉴。
“陆先生,咱们擅自闯入……”魂啖走到陆沉身边,斟酌着又开口说道。
陆沉还是不理他,继续迈步往石阶走去。
众人无奈只能跟着陆沉继续走。
一行人修为最低的也是金丹境界,几万级台阶也只是微微喘气,不是众人已经到了山顶,而是有人拦住了他们。
更准确地说,那人并未出现,只是说了一句话。
“何人擅闯我玉髓峰!自退去便罢,若再向前一步,定让尔等神形俱灭。”
一个女子威严的声音响彻在众人身周,震得元婴弟子一阵胸闷恶心,而金丹弟子更是耳中流出鲜血。
“前辈勿怪,我等是海外修士,特地前来拜访清净乾坤道宗。只是不知为何接待的陆灵小道友,把我等扔到了此处不见踪影。我等寻找路径,不料想惊扰了前辈,我等这就退去。”
魂啖几句话把前因后果说清楚,说着还拉了陆沉一把,但是没拉动。他的意思当然不是就此退去,而是想表明他们并非擅闯,将责任都推给陆灵。
他讲述了为什么到这里来,也好让说话的人知道他们不是歹人,同时也好通知清净乾坤道宗的人来接待他们。
山上的女子声音停顿了一瞬,隐约好像叹了一口气,随后一柄玉簪破空飞到众人面前。
玉簪在虚空中不停划动,很快竟然构建出一道传送门来。
透过传送门隐约可见一个大殿,殿前站着一个女冠。即使穿着青色道袍,也难掩盖她曼妙的身姿,和清丽姣好的面容。
此时她右手用力,正在扭一个少年的耳朵,少年整个人都被提着耳朵带离了地面,不是陆灵又是何人。
陆沉率先迈步穿过了传送门,来到了熟悉的大殿广场上。
等所有人都穿过了,玉簪又倒着划动,把传送阵擦去。
“小徒顽劣,给贵客开了不合时宜的玩笑,我代他向各位赔礼了。”女冠向着各位稽首,礼数周到,让人如沐春风。
“去给贵客道歉!”女冠拎着陆灵的耳朵,把他扔到陆沉面前。
陆灵在空中灵巧地转身,双脚向下,就要稳稳落地。不料女冠手指伸出衣袖,一指隔空点在陆灵膝弯处。
陆灵后膝吃痛,不由自主地用双膝着地,给众人跪下。
“小子无状,冲撞了各位贵客,给各位赔礼了。”陆灵说着给众人邦邦地磕了两个头,把地面的石板都磕碎了。
抬起头来,双眼还泛着泪花,额头上红肿一片。
他态度诚恳,丝毫不见顽劣的样子,让原本有些气恼的月息和魂啖也无法发作。
魂啖刚要开口说什么,又被陆沉打断了,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了。
他无奈地看着陆沉向前一步,毫无脾气,只是接下来陆沉说的话,让他惊得张大了嘴。
“师姐!”
陆沉的语气很复杂,本以为自己会很激动,但是终归认识的时间太短,交集太少。可是陆沉的剑法又确实是她传授的,也算是陆沉修行的领路人。
那女冠微微蹙眉,没有认出陆沉,她檀口轻启声音依旧带着威严感。
“贫道法号石月,称我道友便可。”女冠正是陆沉的师姐,艮山真人第十个亲传弟子,石月。
“石月师姐,是我啊,陆沉。你不记得了?”陆沉再往前一步,指着自己的脸,语气有些急切。
“陆沉,你说你是陆沉?”
两人相隔不远,以修士的目力,完全能看清楚脸上的每一个细节,但石月还是紧走两步迈下台阶,想要看得更清楚。
她只见眼前之人,一身月白色长袍衬得他气质出尘,满头黑发随意地在头顶抓了一发髻,未用发簪,只是用发丝系住。
但是那面白如玉的样貌渐渐的和记忆中光头的样子重合,尤其是现在亮晶晶的双眼,和当初首次看到时候一模一样。
“陆沉,师弟!”石月一把抓住陆沉的双臂,随后又觉得冒昧松开,双手简直不知道怎么摆。
“你这些年干什么去?我到天月宗找你,他们说你已经离开天月宗了。那这些天月宗的修士又是怎么回事?”
天月门的众人穿的还是天月宗一脉相承的月白服饰,让石月误以为这些也是天月宗的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