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两个五大三粗的小厮围堵住了杜绣玉主仆,脸上笑得猥琐,道:“我家公子最是怜香惜玉,这位女士还是不要辜负我家公子的美意才好。”
杜绣玉愠怒,也隐约察觉出有什么不对。
她自从杜锦荣死后一直被杜尚看重,就是上官氏也忍着让着,如今被莫名其妙地丢在这个地方,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让她心头警铃大作。她挺直了脊梁,冷冷地睨了那男子一眼,道:“洪公子这是要做什么?青天白日,还能强迫了不成?”
洪兴滔皮笑肉不笑,道:“不过仰慕杜女士想要亲近一番而已。”这话说得有些轻佻。
杜绣玉气得身体发抖。
秋菊如母鸡护雏般,强自压住恐惧,瞪着对方大声道:“这是杜府的四女士,你敢?”
洪兴滔冷笑声,道:“是么?”
一人上
前劈脸给了秋菊一掌,“贱婢子!敢和我家公子这么说话,找死!”
秋菊打了个踉跄,白嫩的脸颊浮起五个手指印。
洪兴滔慢条斯理地,道:“杜女士,还有什么问题吗?”
杜绣玉知道自己落入了陷阱,又怕又急,拉扯着秋菊惶然后退。
对方步步紧逼。
正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众人回头却是一辆马车逆着阳光而来,车门两边雕镂着繁复的花纹,垂挂着的青色毡帘微微摇晃着。
杜绣玉大喜,无论如何,来人总归让她看到了一点希望,她扬声叫道:“救命!”
洪兴滔大怒,喝道:“堵了她的嘴!”
两个家奴立即上前揪住杜绣玉和秋菊的胳膊,扯了块布便往两人的嘴里塞。岂料寒光一闪,只听一声惨叫,两人丢手抱着脚大叫。
仔细一看,却是两根寸许长的银针各穿过两人一只脚的大拇指将他们生生地钉在了原地,鲜血从鞋袜上渗出来。
洪兴滔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一时间吓得傻了。
杜绣玉和秋菊突遭如此变故先是呆了呆,再就是忙不迭地跑到马车前,可怜兮兮地道:“求贵人救命!”
帘子掀起,一个丫鬟打扮的秀美女子走下,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杜女士,请。”
对方直呼其名让杜绣玉一愣,不过她管不了许多,由秋菊扶着爬上了马车。
车厢甚大,四壁挂着绣暗纹的锦丝,四角垂着八角香囊,靠着一边的车厢嵌着一方梨木茶几,上面置着个精致的茶炉,放着白玉骨瓷杯,雅致中透着富贵。
里面的软榻上坐着个着碧绿翠烟衫的岁女孩子,肌肤胜雪,明眸善睐,顾盼之间,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杜绣玉窒了下,“你?敏宁郡主?”
葛黎微微一笑,道:“杜四女士别来无恙。”
杜绣玉已经镇定下来,诚恳地福身道:“今日多谢小郡主援手。”
葛黎不置可否。
帘子放下,与外面隔绝开来,隐约间听到几声闷闷的惨呼声,接着马车晃了晃,车轮碌碌显然开始行驶。
不知怎的,杜绣玉面对这个女孩子时总有种忐忑惶恐之感,她低眉垂眼端正地坐在那,鼻息间有股淡淡的香味萦绕,似曾熟悉。猛然她想起什么,捏着绢子的手紧了紧。
秋菊也察觉出什么,眸底闪过惊恐,往她身边靠了靠,紧张地看着对方。
葛黎慢慢地道:“这香味,杜四女士是不是很熟悉?”她笑意吟吟,若不是那眸子太深太沉,杜绣玉以为不过是小孩子无意一问。
她嘴唇有些干,舔了下,道:“郡主的意思绣玉不明白。”
葛黎道:“不明白没关系,”笑了下,“我记得杜三女士在世时最是喜欢你做的香囊,而杜四女士的绣活也是杜府公认最好。”
冷汗涔涔地冒出额角,杜绣玉突然抬眼逼视着对方,“郡主想要说什
么?”
葛黎轻笑了声,道:“我要说的,杜四女士心里最是清楚不过了,要我说,杜府真正聪明内敛的应该是杜四女士不是?”幽幽地,“杜锦荣临死还背了个为情殉的名头真是可怜可叹!”
巨大的恐惧几乎将杜绣玉击垮,死死地瞪着对方,身子微微颤抖,“你,你到底是人是鬼?你怎么知道”她一直被杜锦荣苛待,恨之入骨,便在杜锦荣的荷包里放了特别的香料,这种香料味道雅淡,久了却能扰乱人的心智,暴躁不安,她本意只是想惩戒杜锦荣坏了她的婚事。那次游园时受了杜锦荣的气郁闷中得了葛黎的提醒,决定谋了杜锦荣的命,只有杜锦荣死了,她才有出头之日。
于是,她乘着众贵女看戏看得入神故意在那动了手脚的扶栏边晃悠,杜锦荣被她引起怒火,又不便在人前惩罚她便偷偷过去想要打骂她一顿,却不知怎的失了脚落了水,虽然被救了上来却成了西凉的笑柄。
接下来,她将又那香料偷放进了杜锦荣房间的香炉里,致使杜锦荣的病始终不得好,精神也一天比一天颓废,脾气暴躁,整日恍恍惚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