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黎将一口血水啐在他的脸上,不屑地,“夜慕华,如果不是杜绣玉那个贱人,你只怕现在已经是我刀下亡魂!”
确实,如果不是杜绣玉的反戈,夜慕华不会如此之快地得到消息有所准备。
提到杜绣玉,夜慕华心底一阵揪痛,如果说他这一生真的爱过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便是杜绣玉,即使在对方频临死境也表现出对自己的爱和关心。
他抬手又是一记耳光,恨道:“贱人!若不是你,绣儿怎么会死?你这个贱人!”他揪住她的头发摇晃着。
葛黎的头发散乱,头皮被揪得痛极,锁骨处更痛,而一张脸又红又肿不堪入目,她咬着牙一声不吭。
终于,夜慕华松开手,道:“朕会一刀一刀地活剐了你!朕要为绣儿报仇!”他脸上是残忍的笑,“朕会让道士做法用桃木为棺封存你的魂魄,无论是今生还是来世,
你都不能转生为人,你说好不好?”
葛黎笑,脸扯得痛,道:“此法甚好,夜慕华,无论生死你都忌惮我,真是可怜可叹!”
夜慕华恨极,一时不能说话。
一阵香风飒然,却见南风女皇款款而至,依然是轻纱蒙面,露在外面的一双绿眸闪动着妖冶的光芒,她盯着葛黎看了良久,道:“孤在南风也曾耳闻西凉废后当年的风采,曾心仪之,却想不到你我竟然如此见面。”
葛黎点头道:“真是,本宫也觉得是憾事,听闻女皇是南风用蛊之高手,不但毒死了自己的十一个兄妹,还将父亲囚禁,真正是人间极品!”
南风女皇眸光微闪,道:“真是好本事,孤从来不涉中原却被你得知一两事,西凉皇帝视你为心腹大患情有可原。”
葛黎认真地点头,“正是。”
夜慕华听着两人一答一应,惺惺相惜,如宾主相谈,视自己如无物,脸色变了几变,却又不好发作。
葛黎歪头瞧着南风女皇,道:“女皇向来蛰居南疆甚少踏足中原,不知道女皇来意如何?”她微笑,“本宫自认为不曾得罪女皇,何以用蛊毒伤我,毁我基业?”
南风女皇道:“孤虽然赏识你,但是不喜欢你这般出色的女子,”优雅地理了理胸前垂落的发辫,眉眼微弯,有着几分狡黠,“这个世上唯有孤一人即可。”
葛黎苦笑,女人的嫉妒心可真是可怕。不过,她却不相信这南风女皇只是她所说的随意走走而已,只怕她这一次帮助夜慕华是另有所图。
她,与自己是一样的人。
她道:“既然有幸与女皇相识一场,无论敌友,本宫都是欣赏的,所以好心劝上一句,夜慕华此人能杀糟糠之妻和无辜稚儿,乃是无情无义阴狠毒辣之人,女皇与之结盟无异于与虎谋皮。”
她这番话说得几人都变了色,夜慕华更是暴怒十分,执起一把短刃贴着她的脸,丝丝的冰冷寒意渗入皮肤渗入心底,他冷笑道:“你这般妖物还敢胡说八道,朕杀了你!”
葛黎神情淡然,甚至微微含笑。
南风女皇眸色盈然,道:“杜后的话孤谨记,不过,孤,并不在意。”
她这番话说得十分张扬,她冰雪聪明完全了悟对方想要挑拨她与夜慕华的关系的意图。只是,她向来自负,往往将他人玩弄于手掌之上,从来没有遇到敌手。
与虎谋皮?她倒是很期待。只是,她略有遗憾,这般有着奇异经历,文韬武略可以和自己媲美的女子终究要化为一杯黄土,不可谓不可惜。
她摇摇头,保持着优雅的姿态走出去。
葛黎淡然。
夜慕华面目狰狞扭曲,锋利的刀尖顺着她的脸颊往下移动贴在她颈部的大动脉上,阴测测地一笑,手腕微转就要动手。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杂沓的脚步声,“皇上!皇上!”
他皱眉
,昨夜叛乱平定后,铁震被压入了重牢,只等日后审判再做定罪,毕竟在如今这个形势下杀他不是最好的选择,至于其他叛将则暂且羁押入牢。
而永安候抱病临时领命,暂时代管东西大营,将整个皇城戒严并对关隘处重新部署,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但是他很清楚叛军不可能就此死心只怕还有后援,所以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心惊警惕。他喝道:“什么事?”
王公公已死,取代他的大太监战战兢兢地道:“回皇上皇城下突然出现数十万大军,为首之人是,是百里世子!”
夜慕华先是一愣,再就是不好的感觉,道:“何故返回?”
大太监冷汗淋淋,道:“皇上那个,那个百里世子反了!”
“什么?”夜慕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那模样几乎要吃人,道:“你说什么?百里君临反了?”
“是”大太监呼吸不畅,再加上恐惧,说话更加结巴,“是他要向,向皇上讨回,讨回葛,不,不是,废后”
夜慕华愣了楞,又是惊又是恨,更是害怕。他睨着葛黎,恨道:“真想不到你能有如此能力,竟然策反边关将士!好,朕看看百里君临想要如何?”他收了短刃,“来人,将这贱人拖上城楼!”
“是!”两名侍卫过来解了葛凰非烟的铁锁,毫不怜惜地拖着她往甬道上走,身后蜿蜒下两道血淋淋的痕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