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被什么绊了下,一下子跌睡在地上,对方随之压上了他,如巨石般压得他透不过气来。情急中,他拔出头上的金簪一下子刺了过去,也不知道插入对方的那里,只听对方闷哼了声,如钳般的双手竟然死死卡住了他的脖子。
本能地,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疯了般地刺向对方,有热热的液体流淌下来,濡湿了他的手,他的衣服。
终于,他挣脱对方的桎梏
,翻身起来便往门的方向爬。
“喀嚓”一声,面前腾起的亮光让他抬手遮住眼睛。
陡然耳边传来一声尖叫,“杀人了!杀人了!”接着是杂沓的脚步声,像是突然间,本来寂静的房间里出现了很多人。
他慢慢放下胳膊,眯着眼努力适应这光亮,他看到了每个人脸上的震惊,还是几张是熟悉的同僚。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慢慢转过头去看那袭击自己的人,头脑轰然一笑懵了!
地上仰面躺着一个人,蟒袍高靴,花白的头发散乱,喉头几个血洞,双目鼓突,袍子上也沾染了斑斑的血点,仿若开了无数点桃花,红得刺眼。
他慢慢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金簪,满手的鲜血,揉得不成样子的衣袍,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手一松,金簪落在地上,脆脆的一声响,却震动了整个西陵!
这一年的初冬,西陵又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件,西陵皇上缠绵病榻良久,交给三位辅臣共同打理朝政,然而三人意见相左,一言不合,金国相误杀了尉迟太师造成了轰动一时的惨案,动摇了世家根本。
大理寺正卿连夜审理,却又牵扯出一桩桩的旧案,譬如某月某日,尉迟太师某外男曾经欺男霸女,草菅人命譬如金国相曾指示子侄大兴土木修建祠堂,更有甚者,牵扯到了前段时间的赈灾粮款被侵吞被劫杀一案,刺杀官员等等无不是关于两家的阴私贪墨之罪,各地的弹劾奏折更像是突然得了暗示般雪片般地飞来,例数两家的种种罪状。
皇上大怒,强撑着病体下旨查抄金府尉迟府,满门男女或抄斩或发配,无论老幼连坐,一时间哭声震天。
而静妃在查抄之日一条白绫了了余生,荛妃则重新回到了冷宫,再无出头之日,曾经煊赫一时的太师府国相府愁云惨淡,人人绕行。
唯有国公府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然接着崔国公上了奏折请辞,三次皇上方才批示:允。
太医院的净房里,葛黎美美地泡在浴桶里,水面上漂浮着片片花瓣,经过热气蒸腾芳香扑鼻,温热的水抚慰着每一个毛孔舒坦得让她呻吟出声,闭着眼睛长长地吐了口气,心想,还是宫里舒服啊。
她听到外间有人细碎的脚步声,以为是暗影,便爬出来用毛巾擦了擦身子,随意地套上件长衫,便走了出来,抬眼一看却愣住了。
宗决正背负着手缓缓而来,一个月多不见,更加轩昂挺拔了些,五官更加深刻,嘴角噙着笑淡淡地看过来,看到她,眸光一闪,似乎有什么别样的东西。
葛黎一时间僵在那,她刚刚沐浴过,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发梢滴着水将胸前的亵袍湿了一片,隐约有着起伏,领口稍敞,露出一截如玉般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面若桃花,眸如秋水,瘦削
的身板在肥大的亵袍里有着玲珑的曲线,撩人心神。
宗决只觉得血脉有些贲张,嘴里干得很,一时间盯着她舍不得移开眼睛。
葛黎拢紧了袍子将脖子遮得紧紧地,没心没肺地笑道:“皇上,你怎么来了?”
宗决撇了眼,笑道:“朕想着你可能自个儿又溜了,便过来看看。”走近一步,似乎很自然地去摸她的头发,“让朕看看这段时间不见是不是长高了?”
葛黎第一反应就是想让开,谁知道她还没有动作,刷的一声旁边插过来一道剑光,削向宗决的手指,又快又狠。
宗决吃惊,倏然收手后退一步,对方却紧跟而上招招都是杀手。
葛黎急忙叫道:“住手!快住手!”
对方迟疑了下,动作稍慢,看清了宗决的长相不由地又惊又喜,反手撤剑,道:“你,你是百里公子?”
宗决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虽然被对方迫地后退却不曾慌张,顿住身,定定看着她,眸子里闪过丝戾气,道:“你是谁?”
暗影凛然,这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惊疑中回头去看葛黎。
葛黎挠头,有些无奈,道:“这是皇上,暗影,你还不跪下谢罪?”
暗影利落地撒剑跪地,道:“皇上恕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