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扬州那边来了信,说是姑父受伤,一时半会儿也没个准信,林丫头闹着要回去,这是尽孝,老祖宗也不好拦着,只得叫我沿途跟着,怕出了什么意外。”
凤姐儿一唬:
“要你护送什么?姑父出了事情,衡兄弟不回去?”
“还说呢,也不知道是多大的事,衡兄弟听说昨晚就进了宫,今儿一早就已经出城下扬州了。”
凤姐方才点点头,弄明白这么回事,一边叫平儿给贾琏收拾行李,一边叮嘱道:
“衡兄弟事忙,虽一时顾不上,林丫头可正经是他心尖子,你既然要一路跟着,可上些心,千万别出了岔子。
分明是结情分的好事,可别回头闹的结了仇。”
贾琏微微一顿,到底也没将贾赦的交代与凤姐说,只胡乱点点头应着,待平儿收拾妥当,凤姐又检查一遍,再添了两件厚实衣裳,才叫信儿背了去:
“说是江南暖和,可到底靠着大江,水汽又重,一冷一热的便容易生病,你自己多注意着,几个小厮都带着,若短少了什么,就打发他们回来取。”
贾琏连连答应下来,便要出门,凤姐儿终究放心不下,又将他叫住,咬咬牙跑到里间,等出来时,手上便有几张银票,还有几个银元宝,给贾琏收着,叮嘱道:
“这些银子你带着,吃喝上宽裕些,保重自个儿身子,若是林丫头有什么缺的,你帮忙添置着,只记着别往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去,不然,若叫我知道,我可跟你没完。”
贾琏本已从公中支了五百两带在身上,方才接过来瞧了一眼,又有五百两,心里高兴坏了,也不由得高看了自家婆娘一眼。
他是知道自家婆娘如今借着那酒楼的的份子,身上是有些家底的,只是凤姐儿防的甚严,那合同写的又是凤姐儿的名字,他见不着细账。
见凤姐儿出手就是这样大一笔,不由得暗暗揣测自家婆娘到底攒了多少体己。
只是既已经得了好处,贾琏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一时也不急着去打探,招呼两声,领着一众小厮,又带了两个护院出门去。
黛玉只带了几件换洗衣裳,紫鹃雪雁也只揣了些银票,早与绿衣等人汇合,在东府门前的轿子里头坐了,见贾琏好半晌才来,早已等的急切,连忙便往城外码头去。
等到天边现出红云来,船队才启程南下。
......
林思衡自出了京,便将仪仗和大队亲兵抛下,只带着边城钱旋,另有六七个人,背着尚方宝剑,不惜马力,昼夜不停,不过第四日下午,远远的便已经能瞧见金陵城墙。
先不进城,径直往金陵城外,江南大营方向去。
金陵是陪都,地位仅次于神京,江南大营肩负防卫金陵之责,且还要看守皇陵,责任重大,因而常设南直隶总督一职镇守。
然而林思衡一路行来,越靠近大营,就越能见军纪涣散,常有士卒在军营前道路上,甲胄不整,结伴呼和饮酒笑骂,林思衡一路逼近军营,许是见他们人少,竟无人来拦问。
边城面有忧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