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一惊,看见女眷拿着一尊玉佛上前。玉佛做工粗糙,虽和真玉佛相似,但一看便知是赝品。
“这才是那尊真正的玉佛,陈皮啊,你段数还是不够,被人骗了。佛爷是他们家女婿,他们怎么会把佛爷的东西拱手让人?”
“不可能,这个玉佛一看就是假……”陈皮意识到说错了话,住了口。“哦?你怎么确定这会是赝品?这可是二当家亲自从北平带过来的。”
陈皮夺过桌上的玉佛,查看底座,只见上面有“张”的朱印,明白自己被下了套,神色不甘。
解九爷别有用心地说:“你看,这还有张大佛爷的印记呢。陈皮,你虽然拿的是赝品,倒似乎对真玉佛熟悉得很啊。”
陈皮看看解九爷手中的假玉佛,再看看自己这边被打碎的真玉佛,脸色十分难堪,道:“解九爷真真是明白人,真玉佛只有一座,亲家给女婿的不会有假,那假的便是我手中这尊了。”
“这也怪不得你,陈皮你要是不甘心,由我撑腰带你去北平找新月饭店说理去。”
“不用,我认栽了。”陈皮端起手中的玉佛,砸在了地上,砸得粉碎,手下急忙上前捡碎片,陈皮狠狠踢了他一脚,怒道:“捡什么捡?还嫌不够丢人。”说罢愤愤地离开。
“九爷,这假玉佛做得可真漂亮。”女眷捡起地上粉碎的玉佛,仔细看了看。
“这不是赝品,这尊是货真价实的玉佛。”
女眷一惊,颤抖地看着手中的碎片,说:“那为什么九爷刚刚说……”
“陈皮这是故意做出浇铸痕迹,又刮去了底座上的朱印。哼,这从古至今,以假乱真的手法我见得不少,可这故意把真的弄成假的,我倒是第一次见。在破坏佛爷和九门名誉这件事上,他倒是花费了不少力气。”“真可惜了这么一座玉佛像。”
“只要不让陈皮借题发挥,别说一座玉佛像,哪怕十座我都照砸不误。不过??”解九爷喃喃自语, “陈皮竟然开始公开挑衅我们,他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只怕他想要的,并不是报复佛爷那么简单??”
屏风后,裘德考的表情低沉起来,他的随从问道:“裘德考先生,这解九爷看上去只是个文弱书生罢了。”
“不,此人将会是老九门中最难对付的一个。”说完,带着随从暗中离开。解九爷还在思考刚才的事情,奇道:“我奇怪的是,凭陈皮的本事,他不可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必然有人在背后指引他。”
这时,正好瞥见裘德考走出茶楼。女眷好奇地问:“这洋鬼子来这儿半天了,也不见他下棋,他到底什么来头。”解九爷托着下巴,面色不善地说道:“此人正是青天白日里的一只恶鬼。”
矿道里,张启山和齐铁嘴焦急地等在原地,张启山无奈地看向齐铁嘴,齐铁嘴摇了摇头,说:“时辰又到了,佛爷……”“我们走吧。”
张启山回头看了看二月红进入的洞口,和齐铁嘴准备离开,刚要转身,洞口内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张启山意识到什么,他回头仔细盯着洞口看,脚步声越来越近,张启山冲到了洞口前。
“是二爷!二爷出来了!”齐铁嘴喊道。张启山急迫地看向洞口,突然,一只满是鲜血的手从孔洞中探了出来。
张启山和齐铁嘴大惊失色, “二爷——”二月红似乎再无力气朝外爬,张启山和齐铁嘴拽着他的双手将他从孔洞中强行拉出。二月红倒在了地上,浑身是伤,脸上都是血迹,奄奄一息。
“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是谁?”二月红意识不清,没有答复。齐铁嘴帮着二月红扯开衣服,见身上没有明显的皮肉伤,不禁松了口气,“先把人带出去再说!出去了我们再慢慢问!”
两人搀扶着二月红朝洞外走去, “再支撑一下啊二爷,我们马上就出去了……”张启山背着奄奄一息的二月红,双眼泛红,飞快地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