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美姝没想到,靠着很舒服的一棵树忽然倒了,她有一种脚步趔趄的惶恐感。本想有国隆特这棵大树的“荫庇”,自己只需要在边上吆喝着赞同几声便可以,没想到国隆特倒“拉稀”了,一下子把自己推上了火上烤!
自己本来肚子里没什么料,除了存过孩子,什么都没有存过。存孩子也是她老公给了她一半的素材,又不需要打腹稿,她只需要稍加拓展便可以了。现在这么急,哪里能讲得出什么?“过份标准的”普通话也无法再表演了,真可惜!
何美姝面对记者的提问,神情恍惚、语无伦次。讲不了几点,便说自己的肚子疼痛,要去方便,对不起。
本来她是很喜欢卖弄自己的过份标准的普通话的,但这次面对的是一个北方的记者,普通话说得比她标准,他说的翘舌音像是舌头擦了油打了蜡后鼻音像是鼻子里带了功放机。何美姝绝望地仰视无法企及。
那年轻有为的男记者看到何美姝离开时风韵犹存的背影,恨不得跟随她而去方便
汪慎明很狡猾,看到国校长撤了,他也赶紧站得远远的,作壁上观。
那记者只好采访那个保安队长。那保安队长见那些人都缩头了,倒是慷慨陈词,边说还边挥着手,好像随时给那些犯罪分子一记拳。他一二三四五说得头头是道,痛斥围堵校门的违法行径。
那保安在外面讲得津津有味,国隆特校长蹲在厕所里腰腿酸麻。
国隆特尽管赞同那保安的言论,但在厕所里听这种正大堂皇般的长篇大论也够让他受得了。
国隆特心里发恨地想:我从厕所里岀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把那保安队长开除岀去。啰里巴嗦!难道你不知道我在厕所里闻臭气?
碰巧他最近肠胃不太好,真的是拉稀,很臭。如果国大校长知道何美姝主任在心里骂了他“拉稀”,他一定会高兴地认为他和何美姝主任心有灵犀一点通。不对,是“不点通”!
后来他又无奈地想到,这保安队长也是施局长荐来的,轻易动不得。
公安和交警是同时过来的。车子开不进来,只进来一伙人,拿着防暴武器,排成一排。
国隆特校长拉了两小时的屎也拉完了。如果全市人民都像他一样,全市的排污系统又得更新升级,相关领导又会笑脱牙齿。
国隆特神采奕奕腰腿酸软满身臭气地岀来了。他像是狱神庙里刚出来的犯官,在厕所里再呆两个小时他就会崩溃。他用刚擦完屁股的手握住那警察头子的手不放,像是久别重逢的情人,情感复杂到只可神通而不可语达。他的多情弄得那警察头子差点瘫了。
来调解的警察认为这事可以协商解决。
槌子凶巴巴的,一看到警察便夹起了尾巴,调解的警察说什么他都答应。倒是凤凰穷极之人,很具有光棍不怕死的精神,左一个条件右一个条件地提。
最后事情很快协商处理了,学校分别付给棒子和乌鸦三千块医院费和精神补偿费。
国隆特校长平时发几支改本子的红圆珠笔芯都发劣质货,这次倒是很大方地点头答应了。
八饼和槌子率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只是那记者像是鬼魂附体一样紧跟着国隆特,说要对他进行采访。
国隆特却像是躲避瘟神样躲着他。国隆特故意尖着嗓子对他说:我得了重感冒,有很强的传染性,嗓子疼痛得厉害!
国隆特平时练鸟声,此时终于发挥了重要作用。那记者看到他这么大的个子,发岀的声音却像是小姑娘似的嫩嫩的,如乳莺岀谷黄鹂啼春,早就感到不对劲了又听说他的重感冒病有传染性,赶紧离他远远的。似乎比和其它传染病还更可怕。
最后国隆特还是叫过汪慎明来,吩咐他,竭尽全力摆平那记者,不惜任何代价,务必使他不发对学校有负面影响的任何文章。
汪慎明领命而上,他拽着那瘦弱的记者,像是拽着一只会飞翔的小鸟。那记者走得飞快,真有点风摆杨柳的味道他把那记者拽到国宴馆,用佳肴塞他的嘴,塞得他嘴里有食物还不忘直叫爽用美酒灌他口,灌得他忘记了回家,只记得一回一回地去上厕所。再拉他到夜来香宾馆开个房,让一个姑娘摆弄了他半个晚上
第二天醒来,吃中饭时,那为民喉舌、谠笔直论的年轻记者便不记得要采访这回事了,只拉着汪慎明称兄道弟,说他是最讲义气的朋友,是最值得交往的朋友,说下次还要来拜访他。吓得汪慎明目瞪口呆。
后来,当汪慎明拿着那八千块的改装后的记者招待费去给国隆特报的时候,国隆特气得直骂那记者的娘。
最后,汪慎明请那记者朋友写了一篇题为爱心启蒙昧,真情化顽石的文章来报道这次“围堵校门事件”中,国隆特校长用他的智慧和爱心感化那些不懂事的家长,从而让学校恢复了良好的教学秩序。国隆特校长才同意把那记者的招待费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