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结束后，白色的迈巴赫穿过薄薄的夜色，行驶在渐渐安静的道路上，街道两旁的建筑物在朦胧的路灯中如钢筋水泥般的森林快速向后掠去。

后座上，韩越目光沉沉的望着窗外，脑子里一点儿不平静，漂浮出来的一会儿是宁思露和顾恒远拒她于千里之外的脸，一会儿是马维维不动声色却满满挑衅的脸。这几日压在她心头的无形的压力正清晰地浮出了水面。

宁思露对她软硬兼施，临走前说出的狠话，回荡在耳边：“如果你要逼我，想必你应该清楚顾恒远的权势，不是你想象的一般大，惹毛了他，他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耳边也响起了马维维在酒会上鬼魅一般的声音：“人生之路如此漫长，现在笑的人不一定能笑到最后。路都没有走到底，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脑子里回荡着宁思露眸子里闪烁出的狠厉和马维维在酒会上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些就像一根尖刺，扎得她的心头难受。马维维这样的人才应该符合顾家媳妇的标准，她才是他们眼中那个不论从容貌，学识，家世都和顾挺之相配的人。

一只手突然从后面绕过来，将她拥在怀里，顾挺之低沉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在想什么？嗯？”

韩越侧头，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今天酒会上，马维维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在美国读书时同住一个公寓，你很照顾她。”

他扬起笑容：“是的，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一直都很照顾她。我没有妹妹，从小到大我心里一直把她当做妹妹。”

韩越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她和我说了好多，说她和你错过了许多，不知道珍惜。”

顾挺之眉头微皱，反问道：“你信了？”

韩越摇头，不语。摇头的意思是什么？不相信？是不相信马维维说的话，还是不相信顾挺之说的话？

“我上小学五年级时，她和我同校上一年级。我上青城私立高中时，她也到了这个学校的初中部。然后我到纽约上大学，她也到纽约上高中。她的父母拜托我照顾她，于是我们合租了公寓。”

其实不需要顾挺之解释什么，韩越也明白。她只是心里被莫名的情绪充斥着。她将脑袋抵在他的肩上，稍微释放了自己的情绪，嘴里嘟哝着：“其实我都明白，她说这些，就是想让我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