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挺之只是用大手拥紧韩越的臂膀，问道：“你说什么样的人是好人，什么样的人是坏人？”

韩越不解地反问：“你为什么今天要说关于好人坏人的问题？”

“以前小的时候，影视剧里的坏人总是脸谱化，一眼就看出是坏人。现在的社会，人性越来越复杂，好人和坏人的界限越来越模糊。有些人看着是好人，但是在特定的条件下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这个时候就是个坏人。好人和坏人都是相对而言，看从哪个角度去评判他。”

韩越认可：“是的，现在的社会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好人和坏人只隔着一张纸，得从人性的角度去评判一个人。”

“也许发帖诽谤你的这个人也不是个坏人，只是出于某种目的而做了坏事。”

顾挺之顺着韩越的话把对马维维的观点说了出来。他知道马维维是出于妒忌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对楚玉的惩罚，相信马维维会收敛不雅行为。念她是初犯，不予追究，但不意味着能纵容她第二次。

顾挺之凝着暗影中韩越墙上的照片，继续说：“我也不是个坏人，但是我使用些手段让曾经陷我于两难境地的竞争对手从此之后一蹶不振，再也没有翻身之地。他们从这个角度评判我，也会觉得我是个坏人。”

“我不懂你们商业上的竞争手段，不过你运用的是商业策略而已。有句话叫做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就像动物世界弱肉强食一样。在我的心里，你从来都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顾挺之抱紧了她：“人性真的很复杂，好好坏坏就在一念之间。”

韩越抱着他的手臂，把头枕在他的肩上，毫不犹豫，从善如流地说道：“不论你是个好男人坏男人，你都是我爱的人。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爱。”

韩越趁着这个假期写了很多书，除了陪着顾挺之在那次商务酒会公开亮相之后，她基本不出门。其实，她本身不爱抛头露面，觉得自己不适合那样的社交圈，和那些人也格格不入。反而待在家里，做些喜欢的事情才踏实。她专心写书，每天除了吃饭睡觉，抽些时间陪陪小宇，她的时间都放在写书上，这样写得差不多接近尾声了。

临近年关，顾挺之自然忙得不亦乐乎，他白天去公司，但是晚上尽量不应酬，应酬的事都交给其他高层去做，除非很重要的应酬，非他不可，他才去。休息时就在家陪陪韩越，逗逗孩子，有时在后院中修花种草，运动健身，骨子里是一个很会养生的人，对睡眠的要求也很高，按时上床，不熬夜。

这个长假，韩越和顾挺之每天晚上都腻在一起。顾挺之想起陈浩说的话：一个男人如果天天只跟一个女人在一起，除了窒息，更会悲哀。可是顾挺之每天都和韩越在一起，他一点儿都不厌倦，反而觉得她是一杯美酒，越久越醇，越久越香甜。

2013年除夕夜即将来临，对于这个团圆饭应该怎么吃，在哪儿吃？两人都心照不宣。顾挺之再怎么为了韩越和父母撕破脸，他也是他们的儿子，一些传统的文化该遵循的还是要遵循，年夜饭肯定是要回顾家和父母吃的。

至于韩越，从他父母的态度，如果韩越再出现在他们面前，没等进家门就被撵了出来，没等坐下来，桌子就会被掀翻。所以这个年夜饭，韩越还是暂时不要和他们一起吃。

他始终没有吐出一个字关于年三十怎么过，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韩越淋浴完，站在卧室的百叶窗前，抬头看了一眼黑夜的星空。关起窗子的一瞬间，夜风顺着窗户吹来，吹起她黑色的发梢，她回过头来对顾挺之说：“我知道你有话想说，你想问我年三十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