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足足长啸了两刻,长啸完后但觉真气顺畅无比,而且丹田的内丹,似乎更为粗大。全身毛孔微微张开,似有气流自然通过,真气笼罩全身,无内、无外、人境合一,全身密布细汗,舒畅无比。
我请施琅过来坐下,先帮他检查全身经脉,发现施琅的武功修为与玄苦师父相差不大,但是坛中穴却有一些阻碍,似有似无。我问施琅道,伯父是否仍有郁气未消,施琅回答,灭门之仇,虽郑成功已死,但未能亲手血刃大仇,终是遗憾。
伯父是否觉得这十年来,武功进境缓慢大易往常。施琅回答,没错,但我想是因已到人生巅峰,不敢多奢求也。我说道,不然,伯父正在人生迈向顶峰之时,就是这股胸中郁气,阻碍了武功进境,让你的武功蹉跎了十年呀!
我继续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上天已为你报仇了,尘归尘土归土,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吧,将来世纶、世骠的成就肯定远比郑家的子弟高,而且你自己就能看得到,够解气的。
我现在先用佛门具大智大慧的般若功,将你胸中的郁气化解,你就会觉得神清气爽,舒畅无比。但伯父自己如果仍纠结不下,你胸中的郁气还是会再回来继续郁积纠缠,这将来就要看伯父自己,是否能具有看得开的智慧了。
接着我开始以般若功四处搜寻,有人以胸中块垒来比喻郁积在心中的气愤或愁闷,实际上不是这样的,胸中的郁气都是一丝一缕的存在,而且是飘忽不定,来无踪去无影,极难捕捉的。
我抽丝剥茧,仔细搜寻,不让一丝一缕留存,同时趁着真气鼓荡之时,将施琅的任督二脉打通,以利搜寻,前后共享了一个半时辰,再从头到尾再搜寻两个周天,终于再也找不到任何郁气的踪迹才放开手。
我问道,伯父现在觉得如何。施琅回答,但觉神清气爽,舒畅无比,这种感觉我已久违了,而且武功似已进入化境,主公还助我打通了任督二脉吗?
我说道,任督二脉不通,般若功就不能彻底搜寻郁积之气,也只有在此机缘下才能做到,是伯父的机缘成熟了,但请伯父将来不要再纠结过去,否则就枉费了此一难得的机缘了。
施琅大声说道:大恩不言谢,主公的苦心,我点滴在心头,一定听从主公的开导,不要再纠结过去,一心一意只为主公效命!
这时大厅内的人已不多,左都督杨富、林顺曾出去一会儿,大概是去交办工作,很快就又回来守护,听到施琅这样的话语,每个人的脸上是既高兴又严肃的复杂表情。
我说道:伯父言重了,大家为同一目标努力,再也不要分彼此。伯父对我的爱护,小侄也是点滴在心头呀!
时间已近午时,我继续说道,我们今天可否提前用午餐,我实在真饿了!大家一听都开怀大笑,一扫之前庄重、严肃的气氛。
施琅马上传令下去,杨富开口说道:人生如果能重新来过,我一定要当主公的传令官,天天跟着主公学习做人,我过去就不会过得这么苦,这几个月是我一生中过得最自再的时光,还真要感谢主公当日的开导。
午饭后,我请施琅今晚酉时来大炮台共享晚餐,餐后召开澳门强袭战善后第二次首长会议,也请两位总督都参加,并请原来那位通译人员陪同。
我请传令官前去通知方军长、吴军门、及两位总督,并请通知哨船今晚开到亚马喇前地渡头,明早卯时中出发,事后都到野战医院会合。
我与王栋、侯嘉亮漫步往望厦山野战医院方向行去,这一带是目前澳门的精华区,两位总督官邸都在附近,后来因为太热闹、吵杂,才搬到风顺堂区西望洋山妈阁炮台附近。
一路上偶有枪声传来,照理说今天是清缴平民区,应该是比较平和,而且我所订的标准尚不至于令人活不下去,尤其是非富户的一般人,根本不会有损失。只是对待西洋人是有些严苛,但这只是希望激发他们的潜能,并非要故意虐待他们。
希望两位澳门总督及总督府官员愿意协助我国处理澳门善后者,能传达我的这个善意。另外就是有流连在外的八百余船上的人员、水手,尚未归队,其中不乏凶悍、亡命之徒,只希望老近卫军不要有所折损。
到了望厦山野战医院,一看一切井然有序,医疗、护理人员进进出出都不慌不忙,野战医院院长听了门卫战士通报,急忙从里面出来,我一看居然是副部长汪机亲自出马,同行的还有程敬通、程应乐、程应旌、郑重光、程云来等五位大老也都来了。
我说道,六位大老身分尊贵,是国之重宝,怎能身先士卒,以后要尽量避免,这次所幸我军大获全胜,各位才能毫发无伤,战场上是处处危机的呀,今后六位大老再不能如此不知惜身呀!
汪副部长回答,感谢主公见重,这次是我军第一次组成野战医院,大家都兢兢业业地做,唯恐有负主公的期望,今后我们六个人,每次最多出勤一半,这不是为了惜命,而是为免断了培元派的传承。主公不也是以身作则,每战必亲临险地,才能如此轻易地克敌制胜。
我问汪副部长,有否我军战士受伤,汪副部长回答,到目前为止,一个也没有,反而都是在治疗敌方的受伤人员。
我又问汪副部长,治疗情况如何,汪副部长回答,由于我军都已有紧急救护训练,伤者送来之前均已经过急救处理,因此没有一般枪伤者,因失血过多而难以施救的问题,目前恢复状况普遍良好。
我告诉汪副部长,这些伤者多的是亡命之徒,治疗告一段落没有生命危险,即需立刻送回来处,并请替他们备妥后续须用的药品,让他们自己换药,这些人需要集中军事管理,免得为他们医治的人,却因他们暴起伤人而受害。
与汪副部长谈完,传令官也陆续回来了,与虎门镇分院六位大老告辞后,我们一行人继续漫步往妈阁炮台附近,看视我军清缴的情形,一切显得安详平和,下午就没再听到枪声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