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就不会接近自己不会亲近的人。就好像以前那些愚不可耐的几个恶魔，甚至还出言嘲笑自己身材瘦小，结果被白狠狠的教训了一通。

啊，这就四十年了啊。

回忆着，晧夜才想起来。两人的时光已经过去四十年了。

四十年里，白都一直死死的缠着自己，生怕自己哪天又想不开。

可是他又在犹豫什么呢，如果把自己引渡成为次生种的话，自己不就死不了了吗。到时候，即便自己死了，也只是暂时的分隔一段时光而已。无论多少万年，还是会有重逢的一天。

难道是那个所谓的诅咒之说让他仍然犹豫着吗？

晧夜有些自怨自艾的叹了口气。她也听人说过那个说法。

永生种是为了身负罪孽而生的种族，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承受无尽时光带来的痛苦。

这一点晧夜也明白，毕竟那些家伙无论表面上看起来有多么笑嘻嘻的，其实心里藏着的东西一个比一个黑暗。即便是白渊，也有睡着之后把手探出来的动作。

虽然他说自己睡着之后不会做梦，如果在梦中，那他就如同醒着一样清醒。但是会梦游的梦境之主，哇，超现实魔幻主义。

你的身体不是你的身体，你的能力不是你的能力。

啧啧啧，真恐怖。

被自己逗笑了的晧夜笑了笑，而后又安静下来。

现在的梦园太安静了。

火染鸢也不说话。就好像自己已经被遗弃在这个破碎的梦园里一样，孤零零的一个人。

或许，在自己死去之前的某一天，那些永生者们突然离去，自己就会像这样子一个人坐在这里，痴痴的回想着那些过去吧。

那，白是不是也有过这样子的日子？

当他独自一人坐在某个安静的地方的时候，是不是会回忆起他过去遇见的人和事，像自己一样痴痴傻傻的笑出声，然后又发现没有一同笑的人在身侧，骤然闭上嘴呢。

想着这些，晧夜的内心就不由自主的发痛。

她企望能有人陪伴。企望有人能陪伴白渊。

或许，现在已经能够明白四十年前白向自己说的那句话的心情了：“虽然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但是我不会让你孤独的。有我在。”

这样说起来，那句话会不会是他第一次这样说？

诶？这样回想一下就好像告白诶！

可是那个家伙会对自己这种孩子级的家伙告白吗？

砰砰砰。

虽然很不好意思打断晧夜一个人在客厅里一会满面愁容的沉思一会傻呆呆的蠢笑，说实话，看着就有点吓人吓到花了。但是火染鸢还是得打断一下，因为有客人来了，而且还有点尴尬：“晧夜，你的朋友在门外了。”

“朋友？”

沉迷于自己的幻想之中的晧夜这才发现时间已经指向了九点：“糟糕，是莫郁来了对吧？！”

“是的。她已经在门口敲门有一会了。要出门来迎接她吗？还是假装不在？”

晧夜慌乱的站起身来：“怎么可能假装不在啊！可是我约她过来的！”

在短短的半个多月时间里，晧夜已经和这个活泼开朗的少女结成了十分坚固的友谊，虽然她的哥哥有些奇怪，但是她是个很好的人，而且两人还相当聊得来，各种领域都是。

“来了来了！”

在幻境的通路中，晧夜飞奔到大门口，打开大门把前来的莫郁迎进家门：“小郁！你终于来了！”

莫郁笑着，猛地抱上晧夜：“小夜好久不见了！”

“啊哈哈，明明前天才一起出去逛街了。”晧夜笑着，拍打着莫郁的背：“好勒啊，快放开我，我们进去说话，家里今天没有其他人在。还好你来了，我都快无聊死了！”

“诶？没人在吗？”莫郁一听，微微有些迟疑：“那可怎么办啊。我哥也一起来了。”

因为天气是最近几天难得的晴朗，主要是今天终于把老哥拽出门了，她还以为晧夜家里还有其他人在，就大大咧咧的把老哥带着出门了。

“没事的小郁。”莫离也能理解气氛，虽然不知道晧夜的家里人一直尽力避免他接近晧夜，但是他也做不出踏入只有少女一人在家的屋子这种事情：“我去市里逛逛，放心，我不会直接回家的，好不容易出门了，我会好好运动一下的。”

堵掉自家妹妹可能的所有疑虑，莫离挥着手离开了梦园：“中午我过来接你！”

“那说好了啊！”

莫郁只好挥别莫离。

两个少女对视一眼，欢快的进到屋子里。

现在家里没有其他人，直到十二点之前都是她们撒欢的天堂。

少女间的话语，还有好多要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