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恩回到房中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同时把前段时间祖弘光和沈山给他的一百五十两的银票还有一些碎银子揣好。又找祖二询问了一下城西旭日帮蓝月坊的一些情况,在打听清楚位置之后,直接夺门而出,留下了一脸问号,不明所以的祖二。
蓝月坊是旭日帮在城西最大也是最臭名昭著的赌坊,原因是它着实跟普通的赌坊有些与众不同。
在蓝月坊的赌桌上,除了市面上流通的金银,票据之外,活人也是可以摆上赌桌上的筹码之一。如果你是这里的常客,那经常能看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戏码。所以你想看來川城中最疯狂的赌客,那只要来蓝月坊就对了,这些老哥们嗜赌成性,赌瘾上来了,妻子,儿女对他们来说通通都是货物,什么都可以下赌,甚至包括他们自己的性命。
最令人惊奇的是蓝月坊是只要是个活人就荤素不忌,统统照单全收,而且他们还做到了明码标价,从不欺客。旭日帮被戏称为人贩帮,蓝月坊是要记头功,这里每日都有赌上头的,还不上赌债想拼一把的,有孩子的卖孩子,没孩子的卖老婆,而耍光棍就只能卖自己了。
如果赌客有了意向,只要赌坊那边点头同意,就会发下单子,上面清楚的标注着,成年男子抵多少银子,成年女子抵多少银子……只要身体健康的人,对赌坊而言通通都有用处。成年男人一般都卖到城外的私矿里面干苦工去挖铁矿,而女性会根据自身价值而被卖到不同的地方去,就连小孩老人也各有用处。
蓝月坊的背后势力庞大,且向来是做到你情我愿,双方提前签订文书,从不逼迫,所以衙门也不好说什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李清恩来到了蓝月坊的门前,一脸的诧异,他本以为蓝月坊跟庄氏赌坊一样的破旧不堪,结果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干净整洁明亮的一栋建筑,门楣上悬着一块烫金字的牌匾。外观就透着一股高大上的气息。
他拔脚就要往里进,可门口的两位穿着整齐高大威猛的汉子一同伸手拉住了他。
“小孩子滚一边玩去,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其中一名壮汉喝道。
李清恩正了正衣襟学起了沈山的做派大喝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把沉甸甸的钱袋,上下掂了掂,发出了银子摩擦的咔咔声响。
两名壮汉都皱着眉,不知道该如何行事。不大一会功夫,从蓝月坊里走过来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与两名壮汉不时的耳语几句,眼睛一直盯着李清恩不放。
最后只见年轻人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小公子,今儿正好赶上开促织大会,三爷在坊中设定不限制年龄,不然谁也不敢放你进去。”这壮汉说话客气了不少,伸手做出了请的手势。
李清恩冷哼了一声径直的走了进去,眼前的一切让他不由的乍舌,心想庄氏赌坊跟这里比简直就是猪窝,难怪人们都爱来这里。
其实李清恩想的也不对,庄氏赌坊的自有他自己的生存之道。蓝月坊虽好,可城中很多人却不敢往这里来。原因很简单,就是这里卖活人。很多大户人家都有这条规矩,小赌怡情可以,但蓝月坊一定不能去。
这赌场外面看着气派,里面更是堪称富丽堂皇。刚进门就是间开阔的大厅,一股檀香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脚下松软的地毯铺满了整间大厅。抬头看去,头顶上的五彩的琉璃灯照的大厅灯火通明,吊灯之上一串串的水晶像垂柳一般随着门口吹进来的清风摇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几十张的大桌被围的满满当当,赌徒们不时的大声吆喝,有人兴奋的满脸通红,而有的人却一脸土灰的离开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