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八章 新恨旧怨(2 / 2)断西风首页

每年岁末,徐奂章一家从松庆市回来过年,一到了二哥与四弟家,就听这两家的老少不住嘴儿的数落大哥徐奂九家的种种不是。首当其冲的就是徐非蒲赌博了、游街了、挨罚款了。徐奂章虽然是个文化人,但是脾气暴躁、点火就着,无论何时何地,对大嫂与侄子徐非蒲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斥。怪大嫂养儿不教,责侄子耍钱闹鬼不务正业有辱门庭。用他的话说这是给不可救药的人上“政治课”。这么一来,徐奂方与徐奂谪两家人甭提有多开心了。

父亲徐非泯死的当天,二爷家的二叔徐非梧与老爷家的徐非正先发现的,两个人飞也似的来跑带颠儿的喊:“完了,完了,我大哥死了,我大哥死了,冻硬勾了,冻硬勾了…………”这一幕,似曾相识,似曾相识啊!那年正月,徐易坡在段子爵家玩耍时,猛烈见段洛武与段洛理一前一后脸上挂着笑疯了一样跑了段震中家,段洛武手里拿着电报,笑嘻嘻的喊道:“老叔,老叔。我二哥段洛英死了我二哥段洛英被人打死了,这是呼伦奥扎兰屯发来的电报…………”段子爵立即懵了,看着电报哆嗦着说爸爸没死,是病了。段洛武这才暂时止住笑,虎着脸指着电报斥责段子爵:“这是啥啊?这不写的吗?该人段洛英脑后遇袭击毙命。瞎犟犟啥啊?小孩儿。”说完,当着老泪纵横的老叔段震中的面儿,大刺刺的坐在炕沿儿边儿上,拿着炕上的笤帚指着三岁的段子富骂道:“你妈个腿儿的,欠揍是不?你妈个腿儿的,连叔叔你都不叫…………”完了,与段洛理勾肩搭背的有说有笑的回家了。

事后,段子爵跟徐易坡说,他班上玉文屯的同学任军顺一天没来上学,第二天来时眼睛又红又肿,段子爵问他怎么了,任军顺悲伤的说他大伯家的大哥开拖拉机拉石头翻车砸死了,把他给哭坏了,昨天哭了一天。段子爵立即想起来了,那个叫任大个子的人就是在凤远出的事儿,没想到啊没想到,人家任家的叔伯兄弟是这般亲近的关系,真是情逾骨肉!再看看他段家和徐家的叔伯兄弟们,真是冷漠至极,让人齿冷心寒啊!让人情何以堪!

二爷三爷老爷这三家对待他爷爷奶奶一家的种种蛮横无理的事儿三天三夜他也回忆不完…………

这不,他的矿井一开业,多年不搭理他的三个爷爷家的人又开始主动的靠近他了。

徐易坡一开始心里还是堵的慌,怀有戒备之念,终究这么多年受到了委屈与不公正的待遇。但没多久,经不住家里人的热情似火,逐渐的也就淡忘了以前的种种不愉快,一笔写不出两个徐字儿,有血缘的关系啊!他又孤独寂寞了这么久了,更容易被感化。

正巧,老爷徐奂谪的三儿子徐非正的大闺女徐易欣要结婚了,一家人对脱胎换骨的徐易坡发出了至诚的邀请。徐易坡也借此机会风风光光的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故土凤远驾驶着新买的雪佛兰景程磨合期回到了徐氏家族的门庭。老爷老奶已近耄耋之年,对徐易坡这个今非昔比身价百倍的孙子也是令眼相待、充满歉疚。徐易坡也不含糊,在家的叔叔们每家一条香烟两箱啤酒姑姑们每户一箱牛奶一箱方便面。这样下来也花了近两千元钱。由于爷爷奶奶辈儿只剩下老爷老奶了,徐易坡给两个老人家扔了300元钱。立刻,整个徐家的老老少少都对他无比的热忱,再也不是当初的冷若冰霜不屑一顾威吓斥责了。徐易坡由多年的出气筒变成了人见人爱的红人儿了。

宴会还没开始,叔叔徐非正与婶婶赵巧英就郑重其事的通知他半个月后来给妹妹徐易欣去铜山送亲。徐易坡很是激动啊!马上就要当上娘家客儿了,圆了大半辈子的夙愿。一高兴,随了500元钱的贺礼。而跟他一辈儿的徐易可等人也只不过随了100元钱而已。

刚要吃饭,就接到了韩四爷急三火四给他打来的电话,矿上出了伤人事故让他赶紧回去。他饭也没吃慌慌张张的走了。一想到半个月后去送亲,便安慰自己,没吃饭就没吃饭吧。

可谁知,矿上出完事故后就煤源匮乏了,众人都认定他离倒闭破产为期不远了。立即,门庭若市陡然一转为门可罗雀,再也没有人敢靠近他。仿佛一夜之间,徐易坡又回到了当年的凄惨境地。

半个月后,妹妹徐易欣隆重的结婚了,可是,去送亲的近百人的队伍中没有他徐易坡。这还不算,他的四个姑姑也不在其列,他爷爷徐奂九一家又一次全军覆没颜面扫地。而二爷家与远在松庆市三爷家的人又都一如既往地兴高采烈的去送亲了。

徐易坡的四个姑姑都当他面儿说:“我老婶老叔家还是对咱这支儿人那么阴毒,咱们老徐家出门的姑娘随礼都是一样多的钱,可偏偏这样子。白费噢!咱们这支儿股人是完到底了,从我爹妈这辈儿开始就完了,真是坟茔的事儿?偏向三股儿坑害一股儿,家家都如此啊吗?唉!咱这侄儿还那么傻,人家给两句好话就往外扬钱,可咋整呢?你两个叔叔一个婶娘一个弟弟的命钱啊!按法律都得有我们四个妹妹的份儿,是,这么多年你搭你二叔的钱最多,可要是论起来,你没有理由全部占有这笔抚恤金的。看着你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活的可怜,我们才没有上法院告你去。你有回凤远装大款的钱,不如花钱请个风水先生,看看哪里占坟茔好把你爷爷奶奶爸爸叔叔挪过去,我们都顺溜儿顺溜儿…………”

真是祸不单行,人言如刀,徐易坡差点儿被气吐血。